“我怎麼會知道你在這裏?這話不是應該我問你嗎,你是怎麼弄到我的住址的,這些又是什麼?”我強壓心底的惡心,指著她手上的小桶問道。
她下意識地將小桶往身後藏了藏:“我……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也許是我手上那把明晃晃的剔骨刀嚇到她了,她說話都變得有些結巴了。
“憑什麼?問得好,就憑這裏是我家,你三更半夜跑到我家門口,行為古怪言辭閃爍,我現在懷疑你是小偷,有權報警抓你。”我冷笑道。
正說著,不遠處已經傳來陣陣腳步聲。
來的是小區的保安,警惕地看著我和蘇嘉禾:“你們誰是業主蘇然小姐?”
“我是。”我揚了揚手裏的鑰匙。
“你拿著刀做什麼?”一個保安狐疑地問。
“我拿著刀抓小偷。”我答道。
那保安似乎很怕我行凶,把我的刀接了過去,謹慎地放在了地上,看了一眼蘇嘉禾,又看了一眼我家的防盜門:“這哪是小偷?蘇然小姐,你該不會是欠了追債公司的錢吧?”
追債公司?
我聽得詫異,順著他的視線朝門上看去。
門上貼著一張照片,借著樓道裏昏黃的燈光,我看清了照片裏的人。
那是我媽,照片是她的遺照,被打印放大,周圍抹上了不少暗紅色的不明液體,活像是追債公司潑的紅油漆。
我用手指沾了沾那液體,湊近鼻尖聞了一下。
那不是紅漆,而是……血?
“我特地叫人準備的黑狗血,替你媽除除晦氣。”也許是見保安來了,蘇嘉禾說話有了底氣,恢複了一貫的高高在上。
她眼底有陰毒一閃而過,她顯然不信,我敢當著保安的麵傷她。
“你說什麼?”我的手指有些發顫。
“我說,這是我特地叫人準備的黑狗血,你和你媽都是禍根,一個死了也不叫人好過,一個活著隻會害人,我替你們除除晦氣難道不行……”她恥高氣揚地說著。
話沒說完,我已經狠狠揪住了她的頭發。
蘇嘉禾被我揪得慘叫一聲,整張臉都白了:“蘇然,你要幹什麼,放開我!”
我從來都沒有這麼生氣過,我恨不得將蘇嘉禾活活剮了,要不是保安拉住,也許我已經拿起那把剔骨刀在她身上劃出了一道口子。
我能容忍別人罵我,但誰也不能罵我過世的母親,這是我的底線!
“蘇小姐,你冷靜一點……”兩個保安死死拽著我。
而蘇嘉禾還在得意地說著:“神經病就是神經病,我好心好意幫你除晦氣,你居然還想打我?”
剛說完,另一個保安就已經抓住了她:“不好意思,這位小姐,你這麼做損壞了我們業主的利益,請你跟我去一趟物業。”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有什麼資格動我?”蘇嘉禾轉而向那個保安吼了起來。
她撕破臉皮的樣子顯然沒有得到佘姝的真傳,倒是和李秀香有得一拚。
“不管你是誰,都必須馬上跟我去物業,不能再在這裏吵鬧,影響其他業主的睡眠,否則我們可要叫警察了。”保安嚴肅地說道。
蘇嘉禾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從包裏拿出手機,打出了一個電話:“喂,幹嗲,我在蘇然住的這個小區被保安抓了,這個保安可凶了,還說要送我去警局呢!”
“是怎麼回事,我馬上聯係他們的物業負責人!”我聽見手機裏傳來牧啟國的聲音。
牧啟國似乎是深夜被吵醒的,語氣很憤怒,頗有誰敢動他幹女兒,誰就等著替自己收屍的意思。
蘇嘉禾添油加醋地將事情說了一番,掛了電話不到一分鍾,領頭的那個保安手機鈴聲就忽然響了。
他狐疑地接起電話,聽了幾句,臉色立刻變了,示意那個抓住蘇嘉禾的同事趕緊鬆手。
“對不起,蘇嘉禾小姐,這件事……一定是個誤會。”保安翻臉比翻書還快,大抵他也知道,牧啟國是自己萬萬不能得罪的人。
“你們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我忿然盯著那保安。
保安有點結巴:“我……我們也是聽安排做事……”
“你們剛才都看到了,這個女人扯我的頭發,還拿刀想要殺我,我現在就報警,你們一會兒都得給我去警局作證!”蘇嘉禾目光一一掃過眾人。
我肺都快要氣炸了,這叫什麼,惡人先告狀?
“蘇嘉禾,你不知道小區樓道裏都有監控設備嗎?究竟是我打你,還是你三更半夜裝神弄鬼,憑幾個人的證詞就能顛倒黑白?”我冷冷道。
“監控視頻還不是想刪就能刪的?”蘇嘉禾語氣輕蔑,朝我冷笑一聲,“蘇然,跟我鬥,你還嫩了點!”
一旁的幾個保安紛紛踟躕著,顯然不敢替我出頭,我真不知道,蘇嘉禾還能把事情扭曲到什麼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