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沒怎麼說話，怡情似乎有意挑起話題，朝我問道：“蘇然姐，你聽說你和蘇嘉禾是姐妹？”
蘇嘉禾這個名字從她口中說出的一瞬，許淵和林與笙的臉色一齊變了變。
或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怡情沒有察覺許淵神色中的異樣，她的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了我和林與笙身上。
她好像很想看看，提起蘇嘉禾這個“前任”時，我和林與笙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見我和林與笙目光微沉，她又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略帶歉意對我說道：“蘇然姐，我是不是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呀？”
我看了她一樣，懶得戳穿她：“很多人都知道，蘇嘉禾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姐姐，那個姐姐就是我。”
怡情若有所思對點了點頭：“難怪你們長得這麼像……”
我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像個鬼，我和蘇嘉禾完完全全是兩個模子刻出來的，從頭到尾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怡情說這話未免太可笑，也不知是在提醒我，我對林與笙來說隻是蘇嘉禾的替代品，還是有意想給我和林與笙找不自在。
“吃飯。”許淵麵不改色地給她夾了一筷子菜。
其實我挺佩服許淵這個人的，提及蘇嘉禾的時候，他的臉色隻一瞬間就轉變了過來，如果不是親眼見過他和蘇嘉禾曖昧的一幕，我或許根本不會察覺他們兩個之間有貓膩……
鬧了這一出之後，怡情終於沒有再開尊口了。
飯桌上，許淵和林與笙談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我聽了一會兒，對那個領域的很多專有名詞半懂不懂。
這兩個人莫名其妙地化幹戈為玉帛，讓我心裏好生狐疑。
飯後，林與笙送我回家，我在車上忍不住問他，為什麼他會選擇和許淵合作。
林與笙沉默了一下，反問道：“你覺得，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我不禁結舌，在我看來，這次的合作疑點重重，在他看來，卻隻是一次無奈之舉。
林與笙說，他公司的新產品研發缺少資金注入，項目無法啟動，導致局麵變得很僵，是許淵主動找到了他，提出兩個公司一起做這個項目。
雖然是許淵主動提出的，但主動權仍掌握在許淵手裏，他在這個項目中能得到不少好處，而唯一的缺點就是會收獲牧啟國這個敵人。
“其實許淵倒不怕站到舅舅的對立麵，甚至可以說，他現在的決定，是舅舅一手促成的。”林與笙道。
我聽得詫異——這一切竟是牧啟國一手促成是？
難道，牧啟國早已料到會出現這種局麵？
林與笙看出了我的疑惑，淡淡解釋：“當初舅舅打壓我公司的生意，許淵也出了一份力，之後卻被舅舅一腳踢出了局，蘇嘉禾也很快離開了他，說他一無是處，之前她都已經把我公司的機密文件偷偷拿給給許淵了，許淵居然還是沒能把生意做大，真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這的確像是蘇嘉禾說出來的話，如果事實真是如此，許淵應該會對蘇嘉禾和牧啟國恨之入骨，難怪他會選擇幫林與笙渡過難關……
可我還是有些不解，為什麼之前牧啟國打壓林與笙的時候，許淵也會出力？
“你應該知道許淵的身份吧？”林與笙問。
我一怔，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
“我知道，他明麵上隻是一個小廣告公司的老板，實際上是許氏財團的小少爺。”我道。
林與笙點點頭，繼續說道：“他排行第二，上麵有一個哥哥。以前他一心想脫離父母，打拚出自己的天下，所以從沒插手過許氏集團的事，父母過世之後，他大哥理所當然繼承了家業，隻分給他一點少得可憐的財產，許淵從此就隻剩下了那家廣告公司。在別人眼裏，他是個成功人士，在他自己看來，卻是失敗得一塌糊塗。”
聽到這，我心裏忽然明白了幾分，難怪許淵對什麼事都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原來是受過這種打擊。
“莫非牧啟國之前給過他什麼好處？”我忍不住猜測。
林與笙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舅舅以幫許淵扳倒他大哥為借口，讓蘇嘉禾盜走我公司的新項目計劃，偷偷拿給許淵的廣告公司進行研發，許淵還以為舅舅真是在幫他，哪曉得關鍵時刻舅舅突然撤資，把他的計劃全盤打亂。前幾天他才知道，舅舅早在一年之前就已經和他大哥開始了生意上的合作了，這次打壓我的同時，還能順帶幫他大哥掃清他這個障礙，可以說是一石二鳥。許淵感覺自己被狠狠耍了一把，所以才會找上我。”
這就有意思了，沒想到許淵這樣的聰明人，也會遭人算計，被卸磨殺驢。
吞聲忍氣、無動於衷，這顯然不是許淵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