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懷疑李秀香的精神病是不是會傳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一對母子簡直就是奇葩中的戰鬥機。
可此時此刻我根本顧不上嘲笑夏明諾,他手裏的刀越抵越緊,我覺得我有必要說點什麼了。
“是牧啟國叫你這麼做的?”我問。
夏明諾一愣,眼裏閃過詫異:“你怎麼知道?”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變成現在這樣子,是牧啟國逼的吧?”
牧啟國是個生意人,既然是生意人,就不會做賠本的買賣,他一定很懂恩威並施這個道理,夏明諾要是不能拆散我和林與笙,他一定不會讓夏明諾好過。
夏明諾聞言更加詫異,隨即明白過來,壓低聲音冷冷問道:“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是牧啟國讓我這麼做的?”
“你覺得呢?我以為我會像你一樣蠢,連這種事情都看不出來?”我嗤笑反問。
夏明諾一下就被我激怒了,咬牙啟齒道:“你既然知道,最好是乖乖合作,離開那個林與笙,和我再去民政局領一次結婚證。我都不嫌棄你是個被人睡過的二手貨,你還有什麼好挑剔的?”
他說得那麼理所當然,我聽了隻覺得想笑。
他居然還覺得自己有資格嫌棄我被人睡過?就好像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他壓根沒有往我喝的那杯酒裏下過藥、壓根沒有把我丟在酒吧讓別的男人有機可乘……
如果那天和我發生關係的不是林與笙,而是其他人,我真不知道自己的生活會變成什麼鬼樣子。
“我要是不答應呢,你能拿我怎麼辦?是殺了我,讓你媽沒了兒子,孤獨終老,讓你那個剛出生不久的女兒沒了父親,以後管別的男人叫爸爸?”我反唇相譏。
他難道真以為,隨隨便便拿著一把刀威脅我幾句,就能扭轉局勢?
是我的錯覺,還是夏明諾真的越來越蠢了?
聞言,夏明諾手裏的刀微微鬆開了我的脖子。
我看得出,他應該是舍不得他媽李秀香,我提起他那個女兒的時候,他的眼神壓根沒有任何的變化。
“說說看,牧啟國是怎麼威脅你的,我說不定能幫你想出一條出路。”我繼續說道。
“你?”夏明諾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蘇然,你到現在還想用貓哭耗子這一套糊弄我?”
“我不是糊弄你,是你沒有看明白,現在隻有我能幫你。再說,隻要我繼續和林與笙在一起,牧啟國就不會放過我,我和你其實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幫你就相當於幫我自己。”我一字一頓地說著,強忍著心裏的惡心。
尤其是那句“幫你就相當於幫我自己”,真是讓我無比的想吐。
好在夏明諾很快就信了,畢竟我的話不無道理。
“這麼說,你願意和我複婚了?”他眼裏重新燃起希翼。
“你先告訴我,牧啟國到底是怎麼威脅你的?”我問。
夏明諾猶豫了一下,大抵是覺得即便告訴我,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皺了皺眉說道:“那個老王八蛋,他居然要把我媽送進精神病院!”
提起牧啟國的時候,夏明諾的眼神那叫一個殺氣騰騰。
我覺得以他此刻對牧啟國的仇恨值來看,在他心裏牧啟國一定是第一個恨之入骨的對象,就連我都隻能屈居第二……
送進精神病院?這倒是個好主意。
我在心裏仔細思忖了一下,不動聲色地繼續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當然是和你複婚!”夏明諾想也不想地回答。
已經把話說開了,他倒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假惺惺裝出一副對我舊情難忘的樣子了。
光想想都知道,他好不容易擺脫了我,現在又被逼無奈要和我複婚,心裏陰影麵積究竟該有多大……
“她再怎麼說也是你曾經的婆婆,你可不能看著她後半輩子在那種地方度過吧?”夏明諾好似看出了我的不情願,一句句“苦口婆心”地勸著,像是在極力喚起我的“良知”。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剛結婚那會兒,你說你腳涼,身體虛,我媽就特地買了個木桶給你泡腳?”他問。
我當然記得,那個木桶我隻用過一次,就被李秀香不知以什麼借口帶回老家去了。
“我媽每次來,都會做好多好吃的,生怕我倆身體不好,說是要讓我們長結實點,早點給她生個大胖孫子。”夏明諾繼續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