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粗魯的舉動，把那店員嚇了一跳。
看著地麵上的那口痰，那店員毫不猶豫地拿出手機按下了三個數字：“喂，120嗎？我這裏有一個精神病人……”
“誰是精神病人？”李秀香衝上去又要奪店員的手機。
不過她到底是中過風的老人，腿腳不像以前那麼利索，爭來搶去了好一會兒，看上去氣勢洶洶十分嚇人，實則直到店員把電話打完，她都還沒將手機搶到。
掛斷電話，店員算是略微舒了口氣，盯著她道：“老太太，我勸你老老實實呆著，一會兒醫生來了會帶你去該去的地方。”
李秀香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冷冷一笑，幹瘦的老臉冒出無數褶子：“我想待在哪兒就待在那兒，你還能把我抓起來不成？”
話雖如此，她卻是一步步地慢慢往外挪，似乎生怕被抓到。
想必她心裏也是明白的，要是被抓進精神病院那種地方，她恐怕就是想出也出不來了。
“既然你不怕，那你躲什麼？”我挑眉看著她。
“你……你這個小賤蹄子最近不是巴結上了一個有錢人嗎？誰知道你們會不會串通醫生汙蔑我？”李秀香結巴了一下，反駁道。
“我還真沒必要誣陷你，你的精神病證明又不是我開的。”我忍不住嗤笑。
我早就想過李秀香一定會有這一天，所謂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大抵就是這麼回事。
她有恃無恐地毆打我的時候，就該想到自己會有這種結果。
那店員顯然是不會去抓李秀香的，她應該巴不得李秀香盡快離開，免得打擾她店裏的生意。
這麼想著，我上前幾步攔住了李秀香。
“你不是說我撞了你，要我賠錢嗎？”我問。
李秀香一雙略顯渾濁的眼珠子轉了轉，這種時候，她倒是分得清孰輕孰重了：“誰說要你賠錢？你聽錯了！”
說著，轉身要走。
“等等，剛才你汙蔑我撞了你，可不止我一個人聽見，你這是訛詐，我要報警抓你。”我道。
說完這話，我才記起我的手機已經碎了一地，顯然是沒有辦法再用了。
“我幫你報警。”一旁的店員忽然說道。
其實老年人訛人的事，挺能激起民憤的，這種倚老賣老欺負年輕一輩的人，即便被抓了也有一大把年齡擺在那裏，判刑顯然是不大可能的，法律幾乎對他們無計可施。
那店員看向我的眼神充滿同情，拿起手機幫我報了警。
李秀香被我堵在這家小超市門口，一急之下拿起手邊的一些塑料桶、塑料盆就往我身上砸：“小賤蹄子，你給我讓開！活膩了是吧，居然敢攔我？”
那些桶和盆都是超市做活動擺出來的，質量原本就不太好，被李秀香這麼一砸，很快就碎了一地。
“你這個神經病，你還敢砸東西？你給我站住，把東西賠了再說！”那店員立刻氣不過了，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來，與我統一戰線，和李秀香扭打成了一團。
那店員隻是想把李秀香控製住，並沒有用太大的力氣，李秀香卻截然相反，又是用指甲掐、又是用牙齒咬，居然立刻將店員的手臂咬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