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附近一家叫“鹿穹”的中式餐廳，隨便點了幾道特色菜。
“你有什麼事要找我？”蘇光濟狐疑地問。
“我需要一筆錢。”我道。
“什麼？”蘇光濟皺起了眉頭。
曉攸也聽得滿臉狐疑，她以為我一開口就會提及蘇嘉禾的陰謀詭計，而事實上，若換做以前，我也一定會如此。
可現在我想明白了，沒有這麼做。
蘇光濟這些年經營海鮮生意賺了不少錢，除了公司，還有好幾處房產，其中有一些已經被寫在了我的名下，隻是沒有把具體的手續辦好而已。
“我知道你現在手頭沒有現金，所以我打算明天把你紅園區那套房子的過戶辦好。”我道。
蘇光濟聞言氣得臉紅脖子粗：“我還沒死呢，你就想著要分家？”
“不是分家，”我淡淡糾正他，“我的餐館現在生意很紅火，想趁熱打鐵多開幾家連鎖店。如果我沒記錯，紅園區的那套房子是我媽留下的，我想如果她還在世，應該也會支持我打拚出自己的一番事業。”
原本一臉詫異的曉攸，悄悄在桌子底下朝我豎起大拇指。
蘇光濟眼裏閃過些許猶豫，不過最終還是沒想出什麼話拒絕：“那套房子，本來就是給你的，你想早點辦手續，也不是不行。”
“好，那就明天吧。對了，我和與笙看了好幾個門麵，環境和地段都很不錯，可惜就算賣了房子，也盤不了這麼多門麵。”我從包裏拿出一疊照片，這是我最近整理的，我的確有開連鎖店的想法，隻是在今天之前根本沒想這麼快把想法付諸實際。
蘇光濟接過看了幾眼，拿起又放下，沒有說話。
“你也知道，北市算是半個旅遊城市，不少人是奔著這兒的海鮮來的，如果你能穩定地幫我提供海鮮，我想，我的店生意不會差。”我道。
北市隻有沿海一帶的小店海鮮較為便宜，市中心這些有名的飯店，人均消費還是很高的，因為來這些地方的大半是遊客。
而那些又便宜又美味的店，地段往往不是很好，在大街上基本很難找到，隻有熟悉周遭環境的當地人才會去。
如果我在市中心的飯店，能做到真正意義上的薄利多銷，絕對可以打敗絕大多數的競爭對手。
而能否薄利多銷，很大程度上取決於蘇光濟的海鮮公司供貨是否給力。
如果一切到位，做得這一點倒是不難，可如果他的公司瀕臨破產，自身難保，一切就都可以免談了。
“你的店這個月收入怎麼樣？”蘇光濟繃起臉，前半句換上了談公事的口吻，後半句聽起來卻很不是那麼回事，“路都沒學會走，就想著要跑起來了？”
我給恭勇銳發了條短信，要他把這個月的賬發我郵箱。
不一會兒，郵箱裏就多了一封郵件。
我遞給蘇光濟，他仔細看了一會兒，麵色稍稍緩和了些：“還不錯。”
“當然。”我淡淡挑眉。
雖然關門歇業了一陣子，但現在已經重整旗鼓了，紅火程度和之前沒有什麼兩樣。
“不用賣紅園區那套房子，郊區有兩套房子也是留給你的，賣那兩套吧。”他道。
我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點了點頭：“也好。”
言語間，菜基本已經上齊了，吃了飯，和蘇光濟談完開連鎖店的一些細節之後，我和曉攸才離開飯店。
“你說……你爸是不是對你媽心懷歉意，所以才不打算賣紅園區的房子？”出了飯店的門，曉攸忍不住問。
“也許吧。”我深吸了一口氣，“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我媽去世了這麼多年，他的歉意未免太遲。”
曉攸抿嘴嗔怪道：“你呀，嘴上雖然這麼說，可要真讓你不認他這個爸，你根本做不到。不過說真的，你今天怎麼壓根不提蘇嘉禾的事，一想到蘇嘉禾不曉得在你爸耳邊吹了什麼風，我就忍不住窩火……”
“還能說什麼，無非就是裝無辜扮可憐博取同情，再順勢貶低我幾句，然後提出幫蘇光濟還債。”我聳了聳肩。
看著曉攸擔心的臉，我安慰了她幾句：“不過，我估計蘇光濟沒有答應，畢竟蘇嘉禾是牧啟國的女兒，蘇光濟一時半會兒是拉不下這個臉的。他在郊區有不少房產，隻是一直舍不得賣而已，現在房價漲得這麼快，隨隨便便賣一套別墅，就足夠還錢和填平他公司的虧空了。我要是明著說，他一定又會覺得我是在變著法子打他的臉，所以我隻能旁敲側擊地提一提，但願他能想到點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