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你!”佘姝保養得極好的臉氣得一陣扭曲。
“都給我住嘴!”蘇光濟又是一聲怒喝,指著佘姝的鼻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來是什麼居心?不就是那個姓牧的不要你了,想跑過來繼續讓我當冤大頭?”
“光濟,你……你怎麼能這麼說我?”佘姝居然忍下來了,沒有當場暴怒,連我都忍不住佩服起了她的心理素質,“我是真的有事要找你商量,我媽病了,這幾天在住院,她還不知道你和我已經離婚的事,我來是想求求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她,她身體狀況一直不好,你也是知道的……”
她說得這麼真,我一會半會兒都懷疑不起來了。
我轉目看向蘇光濟,他的麵色果然緩和了些。
佘姝的媽媽,對蘇光濟有恩。
前幾年股市崩盤的時候,蘇光濟的大部分資金都被套牢,險些沒把公司賠進去,是佘姝她媽幫了蘇光濟一把,這才讓他有了今天。
所以,蘇光濟對佘姝一家向來很敬重。
其實說到底,他更該敬重的是我母親,也就是他的原配。
如果沒有我媽一開始的出資出力,他就連做生意的機會都不會有,更別提現在的飛黃騰達。
不過蘇光濟也是個要麵子的人,這些話,我當然不會當著佘姝的麵說。
“那……那我抽個時間去看看她。”蘇光濟道。
他臉色有些尷尬,剛才口口聲聲認定佘姝來找他,是有和他“再續前緣”的意思,現在卻被“啪啪”打臉了……
“有你這句話就行。”佘姝點了點頭。
說著,看向我:“蘇然,你也不是小孩了,有些事不該你插嘴的就不要插嘴。”
那語氣一如從前,仿佛我還是那個被她吃得死死的繼女。
“不好意思,佘女士,你現在似乎沒資格和我這麼說話。”我冷笑反駁。
雖然佘姝這次來看似沒有任何壞心,但我心裏很清楚,她不是這種喜歡做無用功的人。
她表麵的坦蕩下,隱藏的往往是更深一層的貓膩。
蘇嘉禾惡狠狠剜了我一眼,跟著佘姝一起走了。
她們走之後,我心裏若有所思,冷不丁聽見蘇光濟歎了口氣。
“我之前怎麼沒發覺,她們跟你說話的時候這麼冷嘲熱諷?”他有點像是在自言自語。
“那時候你被佘姝遮住了眼睛,捂住了耳朵,變成了瞎子、聾子,看不見也聽不著。”我道。
聽他這麼說的時候,其實我心裏微微起伏了一下。
他看了我一眼,蒼老的眼裏滑過些許感歎。
“不是你蠢,是佘姝太精明。”我補充了一句。
這句多多少少算是安慰,蘇光濟點了點頭,好像有點認可。
“你真打算陪她一起去?”我問。
他點頭:“她媽對我有恩,我不去不行。”
我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提醒他注意自己的安危之後,覺得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就轉身離開了。
來到外頭的街道,我微吸了一口氣。
雖然這裏是沿海城市,但冬天的空氣已經變得比往常要冰冷一些了,過不了多久,就到了春節。
到時候,佘姝會不會又以此為借口,要蘇光濟陪她去看她那身體向來不好的母親?
我真不知道佘姝在打什麼鬼主意,如果牧啟國知道這件事,難道不會火冒三丈嗎?
以我對牧啟國為數不多的了解,他顯然不是那種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老婆,和前夫一起回家探親的人……
拿起手機剛想再提醒蘇光濟兩句,手機上忽然來了一條短信:“蘇然,我們見個麵吧。”
這短信沒有署名,號碼極為陌生,我很確定自己以前沒有見過。
想來想去,我想到了一個人——陸瑾惠。
除了她,還有誰會這麼突兀地約我見麵?
“時間,地點?”我回複道。
她很快就發來一個地址,那是市中心一家新開的咖啡廳,時間是明天上午。
我回了一個“好”字,正要打電話叫陳正弘過來接我,一輛車已經停在了不遠處的路邊。
那是林與笙的車。
“你怎麼來了?”我快步走了過去。
“讓司機來接你,我有些不放心。”他替我打開車門道。
“不放心?”我挑了挑眉,“有什麼不放心的,你難道還怕我喜歡上你的司機?”
他刮了刮我的鼻子:“我是怕司機喜歡上你。”
這細微的動作和語氣,讓我心裏酥酥麻麻的,有種觸電的感覺。
我之前怎麼沒發覺,林與笙這麼會說甜言蜜語?
“剛才看你臉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