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麼多年來,我和蘇光濟頭一次好好坐下來一起吃飯。
我以為和蘇光濟說了這麼多,他已經對佘姝完全死心,可我錯了,不出幾天,我突然聽說了他陪佘姝回老家的消息。
而告訴我這一消息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那曾經的繼妹,蘇嘉禾。
“蘇然,你以為就你能說會道,懂得怎麼籠絡人?我告訴你,你爸現在已經在我媽的老家了。”
蘇嘉禾打這通電話來的目的,似乎就是為了向我示威,語氣那叫一個得意洋洋。
“他是我親生父親,我用得著籠絡嗎?”我嗤笑反問。
不管蘇嘉禾怎麼得意,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她早已經不是蘇家的人了,隻不過還頂著一個蘇家的姓氏沒有改而已。
在她眼裏,我和蘇光濟之間冰釋前嫌,得益於我的“籠絡”。
但實則,這所謂的籠絡,隻不過是親人之間再正常不過的交流。
這多多少少讓我覺得有些可笑,大抵在蘇嘉禾看來,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麼純粹的感情,就連親情也無非隻是利用來利用去而已。
“是啊,他是你親生父親,那又怎麼樣?要是我媽離開了我爸,他馬上就會屁顛屁顛跟在我媽後頭搖尾乞憐。你和他不愧是一家人,和他一樣,專喜歡撿別人剩下的……”她又喋喋不休地開始了嘲諷。
這話裏漏洞百出,我都有點聽不下去了。
到底是林與笙甩了她,還是她甩了林與笙,這件事所有人都心裏有數,所以,這句“專撿別人剩下的”,絲毫刺激不到我。
至於蘇光濟,如果他真的還對佘姝念念不忘,那隻能說我之前將的那些話,都倒進了馬桶裏,他喜歡就讓他喜歡吧,有些人撞了一回南牆還不夠,還得多撞幾回,撞得遍體鱗傷才行。
對於這種人,不管怎麼勸,都是在做無用功。
“你怎麼不說話了?”蘇嘉禾喋喋不休了好一會兒,詫異於我居然沒有反駁。
“這裏信號不好,我沒聽清,麻煩你再說一次。”我淡淡道。
蘇嘉禾果真不假思索地重複了一次:“我說你賤啊,你聽見沒有?你們一家人都賤,要是我媽離開了我爸,蘇光濟馬上就會屁顛屁顛跟在我媽後頭搖尾乞憐。你和他不愧是父女,和他一樣,專喜歡撿別人剩下的……”
“說完了嗎?”我問。
“說完了又怎樣,沒說完又怎樣?你就繼續裝吧,在我麵前裝若無其事,轉過身也不知道該氣得掉多少眼淚,嘖嘖,我都有點為你心酸了……”蘇嘉禾也不知道從哪裏學來了這懟人的一套,說得那叫一個尖酸刻薄。
不過很可惜,我還真是一點也不生氣。
“說完了嗎?”我繼續問。
蘇嘉禾又囉囉嗦嗦了好一會兒,說到最後好像都有點口幹舌燥了,才總算住嘴。
“你終於說完了?”我挑了挑眉,“我的手機電量不多,都有點不夠維持錄音功能了。”
電話那頭有幾秒鍾沒有傳出聲音,隨即,蘇嘉禾的語氣變得格外的氣急敗壞:“你說什麼?錄音?”
“是啊,自打林與笙送了我一個錄音筆之後,我有事沒事就喜歡錄一錄,養成這個習慣,一時半會真是有點改不了,這不,你剛才那些話,我都原封不動地錄下來了,要不要放給你聽聽?”我問。
“蘇然,你個賤人!”蘇嘉禾似乎氣得快要吐血了,聲音一下拔高了不止八度,“你敢暗算我?”
“你敢暗算我,我為什麼不敢暗算你?”我反問。
對付不同的人,需要不同的辦法,對付蘇嘉禾這種人,則根本不需要什麼辦法,原因很簡單——她一出招就一定會露出破綻,我隻需要找到她的破綻就行。
蘇嘉禾雖然在籠絡人心,尤其是男人的心這一方麵很有一套,但智商畢竟低了點,可能沒有遺傳到佘姝和牧啟國的精明基因,所以總會做出一個愚不可及的事。
以前有佘姝給她撐腰,幫她善後,現在佘姝安心做起了牧太太,據說每天圍著牧啟國打轉,在她身邊的時間越來越少了,不然以佘姝的智商,一定會及時阻止她,不會讓她打這麼一通自投羅網的電話。
“蘇嘉禾,我勸你最好老實點,我爸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你這個大明星的好形象,可就要毀得連渣都不剩了。”我道。
“你……你敢威脅我?”蘇嘉禾氣得結巴起來。
她現在最引以為傲的,就是明星的身份。
這個身份給她賺了大把大把的錢,讓她在男人中變得越來越受歡迎,想要勾搭誰就能勾搭誰,我甚至覺得她早已把林與笙這個前未婚夫拋之腦後了,不然也不會這麼長時間都再沒在我麵前提起過林與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