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佘姝一陣氣結。
她自知說不過陳正弘，很快有把矛頭指向了我：“蘇然，你來幹什麼？別以為不知道你貓哭耗子假慈悲！”
“這裏是我爸的公司，我過來難道還需要向你彙報？”我淡淡道。
佘姝看樣子是氣昏頭了，什麼話都不過腦子就往外蹦，毫無邏輯可言。
這時候，四周已經圍了一大圈看熱鬧的人。
“蘇小姐，在這樣下去，會影響公司的員工出入……”一個工作人員走了過來，小聲地朝我提醒。
“嗯，我知道了。”我點點頭看向佘姝，“你不是要找蘇光濟嗎？跟我進來吧。”
佘姝詫異地看了我一眼，怎麼也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似乎擔心有詐，當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跟在我身後一起進來了。
蘇光濟的辦公室，我已是輕車熟路，坐電梯上來的時候，他正好在看一份文件。
小秘書站在他身邊，手裏拿著簽字的筆。
“蘇光濟……”我還沒開口，佘姝一下就撲了過去，聲音裏帶著哭腔，“現在隻有你能救我了……”
“怎麼回事？”蘇光濟被她這一撲，撲亂了陣腳，“什麼救不救的，你到底是怎麼了？”
“我……我投資房地產，賠了不少錢，現在牧啟國要和我離婚，我已經走投無路了，隻有你才能幫我。”佘姝抽抽噎噎道。
我真是服了她的厚臉皮，當初一臉倨傲和蘇光濟離婚的人是她，現在哭哭啼啼跑來求蘇光濟的人也是她，真當蘇光濟是她的備胎嗎？
“你投資房地產失敗，和離婚有什麼關係？”蘇光濟有點沒弄懂。
不止是他，我也有些沒弄懂。
“我賠了不少錢，就和銀行貸了款，現在催債的都找上門來了……”佘姝解釋。
活該……
除了活該，我此刻真是想不出別的詞來形容她。
她一定以為有牧啟國這座靠山，自己一輩子都能衣食無憂，所以才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卻不料牧啟國突然把她給甩了，這下她隻能靠自己了。
可佘姝什麼時候靠過自己？
這麼多年，她一直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婦，別說出去工作了，就連家裏的家務活，都從沒做過。
現在要她自力更生，簡直就是要了她的老命。
所以她才會來求蘇光濟，蘇光濟大抵是她能抓住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
見蘇光濟麵色有些為難，我索性開口當起了壞人：“我爸的公司最近不景氣，養不起你這尊大佛。”
“蘇然，我知道你對我有看法，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和你爸離婚，現在我過得不好，你心裏高興了？我好歹也養了你這麼多年，難道你就眼睜睜看著我被逼債的逼死？”佘姝轉目看向我，那目光陰森森的，帶著濃濃恨意，說出的話卻是無比的委屈。
“因為我？”我心覺好笑，“你和蘇光濟離婚，不是因為他發現自己被你當成了接盤俠嗎？怎麼扯到我身上來了？至於養我，這句話虧你也說得出口，你這些年都是怎麼養我的，你自己心裏有數。”
“光濟，你看看，你看看，你女兒她就是這麼對我的！”佘姝又打起了苦情牌，“我這個當後娘的，怎麼就這麼苦命啊，辛辛苦苦二十幾年，居然養出了這麼一頭白眼狼……”
若換做從前，蘇光濟或許會聽得心疼不止。
但我早就已經給他打過預防針了，甚至已經把佘姝此刻會說哪些話來博取同情，都一一跟他分析過了，所以，他總算沒有被佘姝帶到溝裏。
“她這麼對你，你覺得很委屈？那你背著我給她使絆子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她有多委屈？”蘇光濟反問。
他話裏透著冷意，以前這冷意隻在麵對我的時候才會有，而現在，他對麵的人換成了佘姝。
“光濟，你……”佘姝一怔，有些語噎。
“我什麼我，你當我真不知道嗎？當年要不是因為你，她怎麼會找不到工作，隻能去那種小公司上班？”蘇光濟奇這一通話，徹底把佘姝問懵了。
其實我也有些奇怪——他究竟是什麼時候發現這件事的，怎麼一直沒跟我提過？
“我……我那也是為你好啊，我那不是想讓她離開北市，去別的地方找工作嗎？算命大師都說了，她留在你身邊，會克你。”佘姝結結巴巴地解釋。
“以前我聽了你的鬼話，以為把她在我身邊真的會克我，現在，你覺得我還會信？”蘇光濟似乎有些被她惹火了，音調不覺提高了些，冷冷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