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影倒是沒有太驚訝,笑看韓弈塵:“所以那天是你來叫他來套我的話?”

讓崔浩驚了一下,有些尷尬:“你知道?”

她聳了聳肩,正說著,耳朵靈性的動了一下。聽到了遠處的腳步聲,表情瞬間凝了起來:“有什麼問題待會兒再聊,現在聽我說。”

她的表情傳到危險即將來臨的意味,都凝神聽她的話。

一片死寂的雪原,風吹動地麵的白色細塵逐漸將躺著的屍體掩蓋,在睜大的眼睛睫毛上染上白霜。一條長的淺水河從遠處蜿蜒而來,無情的穿梭在死亡之間,又藏在了遠方。一批人逐漸趕來,所有人身上披著厚厚的毛皮,風吹動毛發拂動,恍然如生。他們每個人都帶著鳥喙模樣的頭套,將臉遮了起來。他們或手持刀叉,或背扛弓箭,踏著粗曠的腳步,從遠處走來,蓄勢待發的站在育空河對岸。

他們團團圍繞在中間最前麵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他的頭套鳥喙被塗成了紅色,成為雪原除開血跡之外觸目的顏色,搭在他的頭上,給他的臉打下陰影。腰間佩劍,是唯一披著整塊厚實皮毛的男人。他有一雙無情漆黑的雙眼,睫毛長到好似將根部染黑,增添著凶悍的氣勢,他不說話,光是站在人群中手一揮,便製止了所有行動。

而對麵衝過來的,是穿著盔甲的軍隊。相比之下,這群野人看起來參差不齊,可氣勢與軍隊相比並不遜色。

多日來的敗仗已經讓這群城中的士兵產生了心理陰影,但這是重要的一戰,他們必須讓自己看起來精神抖擻。士兵中間站著的是一位上了年紀的男人。他們最出色的武將已經被殺死,這是一個臨危受命的老騎士,帶領最後的士兵,奮起抵抗。

“老虎家沒人了嗎?怎麼要你這個糟老頭子出來打仗。”梟人族這邊,一個粗糙的漢子戲謔的笑起來,“還不如叫諾頓來上場,他再不來就沒機會了!哦不,他也上了年紀了,忘記上一次他和梟王對戰,被差點砍斷右手,他還活著嗎?”

“你們這群像蛆蟲一樣的野人,不要囂張!”

“哈哈,我們是蛆蟲,但是現在蛆蟲要爬出茅坑,變成蒼蠅來煩著你們啦。”這種自我貶低的話並不會讓梟人大怒,反而是齊齊戲謔的笑起來,有人還做出了蒼蠅嗡嗡叫的聲音。

氣的費爾赫的將軍滿臉通紅,上了年紀的臉上長了皺褶,握著劍的手卻沒有顫抖。“旯坤!二十五年前留你父親一條命,是我最大的錯誤。”

被叫旯坤的男人開了口,正是梟人族中間的男人,他微微抬起了臉,露出他線條明顯的下顎,語氣平淡,但音色渾厚:“感謝你留下了他,當天他回去就cao了我媽媽,然後一年後生下了我。”

梟人族起哄。梟族的王露出的唇勾了起來,接著說:“為了表達謝意,結束之後,你的人頭,我親自來割。”

老者被激怒,舉起了手中的佩劍,大聲叫道:“雪神在上!費爾赫的士兵,讓我們保護妻兒,將這群汙染純白雪地的蛆蟲趕回極地!”這一次費爾赫家族傾盡了幾乎所有能動用的兵力。

單看表麵,費爾赫的人數占了很大的優勢,然而,隻有站在戰場上的人,以及雪影清楚的明白,兩方現在的情況。

一開始便是這樣的輕視,才會讓梟族步步緊逼,最後到了幾乎無法抵抗的地步。

費爾赫這邊的士兵連嚐敗仗,已經大傷,而不僅如此,梟族每次對戰場上的掃蕩行為更在每個士兵的身上留下了陰影。害怕這種情緒一旦產生,便會傳染開來。但是在出發動員時候,每個士兵都聽到了冬境國王對他們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