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塔剌和晴把空碗重重的放回了食盤上,一抬起,手指間夾著的紗巾便故意掃在那青瓷鎮紙上,她嘲笑道:“事到如今,五爺還是放不下?”
胤祺緩緩抬頭,目光微寒,又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不躲也不避,答道:“爺不是和尚,不是聖人,做不到四大皆空。”
“您不是放不下情愛,您是放不下周瀾泱。”他塔剌和晴搖搖頭,又笑了聲兒。“何必呢?爺,人家現在與九弟過的好好的,您何必做那癡兒?”
胤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出,無意與她解釋太多。
倒是五福晉明顯不想跳過這個話題,又說道:“聽說她又有了,可見九弟對她真是夜夜恩寵。”
“別說了。”
“您說這一胎是兒子還是女兒?若是兒子的話,怕她地位當真是九弟妹也趕不上了。哦不對,九弟妹本就不及她……”
“別說了…”胤祺摁著眉心,加重了語氣。
“也怪您自己下手忒遲了,當初把她藏莊子上那些日子裏,就沒讓她也給您生個孩子?”五福晉越說越過分了,臉上神色極近刻薄。“別人不信,我可信您,五爺皎皎君子,澤世明珠…”
“我讓你別說了!”
胤祺一把掀翻了案角的盤子,啪的一聲落在地上,驚到了門口的人,他拍拍胸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他眼裏的憤怒快具象成了一團烈火,深皺雙眉緊緊揪起,胤祺起身複又坐下,怒道:“妒婦!”
和晴一笑,張揚道:“是呀,我就是妒婦,哪家男人沾上周瀾泱那妖精,怕是都要鬧的他妻子成妒婦!”
“無理取鬧!”胤祺瞪了她一眼,指著門外,道:“出去!爺不想跟你吵!”
他塔剌和晴轉身便走,出門轉角便往自己院子走,誰成想,剛沒踏出幾步,就被後來的人小跑上來擋住了去路。
“母親!”
原來是弘昇。
他塔剌和晴回頭,擦了擦眼角,笑道:“你來找阿瑪嗎?”
弘昇眉頭一皺,他臉貌並不像胤祺,反而更肖生母劉佳氏,他攥了攥拳頭,問道:“您又與阿瑪吵架了?”
“沒有,你若有事就自去吧,母親回院兒裏了。”
說完,他塔剌和晴轉身便走,弘昇望了她背影一會兒,又重新正了正頂上的帽子轉身回去敲響了書房的門。
此時胤祺剛把那張信件執到了火燭上,看它慢慢被引燃。
“阿瑪,兒子有事求見。”
“進來。”胤祺扔下那張被點燃的信紙,弘昇一進來,那灰燼剛剛落下。
胤祺抬頭掃他一眼,問道:“什麼事?”
弘昇連忙把目光收回,拱手做了個禮,道:“是…弘皙哥哥。”
弘皙!
胤祺神經緊繃了下,英眉一簇,問道:“他又與你講什麼了?不是與你講過,莫與他糾纏嗎!”
聞言,弘昇臉色變苦,為難的說道:“時日在無逸齋裏碰著,哪能說不見不理就行的…”
胤祺蘊了口氣,才問道:“要你帶話?”
“恩!”弘昇連忙點頭,答道:“他說是知曉了,要阿瑪您替二伯擬折子,所以求您替他為皇瑪法帶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