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瀾泱摩挲著手中的玉,笑著搖搖頭,見明玉嘟著嘴氣鼓鼓的還在罵道:“這個小子簡直不可理喻!拿咱九爺府這些守衛當死人嗎!來去自由的,太不給麵兒了!”
“哈哈哈…”周瀾泱被明玉逗笑,說道:“你大不了人家幾歲,一口一個小子的叫著還順嘴的很。”
明玉的臉色這才羞紅了一瞬,她扶住周瀾泱將人往裏屋帶,“側福晉,進屋吧,風太大了。”
“對了,側福晉,小阿哥的小名兒,九爺想好了嗎?”
明玉把人扶到躺椅上,繼續給她捏腿,二人又說起了小話,周瀾泱無奈道:“不知道呢,也不知九爺最近在忙什麼,這兩日我都沒有瞧見他。”
被她念叨的人此時正在書房挑燈夜讀,讀的可不是什麼四書五經,賢文詩歌,夜燈下擺著厚重的幾本簿子,裏頭的數據有些驚人,於胤禟而言,則是一筆不可多得的財富。
這就是九阿哥與旁人不同的地方,人們愛去爭取權臣重臣,他隻愛爭取錢財,財物到手了,管你哪路仁臣,不都得為它所驅?
“爺這是,又有好收獲了?”何玉柱在一旁討賞,都是跟了胤禟許多年的老人了,胤禟不瞞他們。反手將基本冊子收回了小箱子裏鎖上,嗔道:“狗東西又想說好話討爺歡心了。”
“嘿嘿,爺這回帶了那個沈公子回來,奴才還以為爺都不要奴才貼身伺候了。”
“哈哈哈,何玉柱,你怎的跟個婆娘一樣,還爭風吃醋的?”胤禟被他逗的大樂,哈哈笑道:“那個沈耀是個人才,往後少不了爺有大事兒要他去辦,你回頭瞧瞧哪間鋪子進出方便些,人口流大的,摘出來,爺給側福晉搗騰個絲綢生意做著玩玩兒。”
何玉柱機靈的點點頭,猜到了胤禟的想法。“讓那沈公子去掌櫃?”
胤禟讚賞的眉頭一抬,笑道:“所以爺說嘛,那個沈耀是個人才。”
議論了一會兒沈耀,那何玉柱又湊近了些,見胤禟展開宣紙要寫字兒,便研起了磨,眼睛直直的落在那方寶硯上,極其小聲的說道:“鹹安宮那邊兒傳了消息,今個兒散朝後,皇上就駕臨了鹹安宮,與那位聊了許久…可惜父子二人關上了門窗,一個下人也沒留伺候…”
胤禟麵色紋絲不動,提筆沾墨,在雪白宣紙上劃筆開題。
見他沒有阻攔的意思,何玉柱繼續說道:“奴才逾矩猜測,咱皇上這是…要複立那一位?”
“皇阿瑪的心事兒,誰猜的透?”胤禟嗤笑一聲,手腕巧勁,行雲流水,這才放下了毛筆。
何玉柱恭敬的躬著身子,悄聲又報道:“您去江南的日子裏,八爺府上來了位先生,說是教導弘旺阿哥寫字兒的,可那阿哥才幾歲呀?”
“爺知道,八哥提過此事。”胤禟應道。
何玉柱不免有些擔憂,“奴才是擔心,這等事兒鬧了出來怕是不好。”
“八哥不過是圖個玩耍意圖,過些日子尋個借口將人處理了就好。”胤禟的目光一直落在紙上,他一展紙張讓何玉柱來看。
何玉柱臉上掛著討好的笑,道:“奴才粗人一個,哪裏欣賞的來九爺的墨寶?”
一個寧字。
何玉柱疑惑,“這是?”
胤禟麵色溫柔,道:“給小阿哥起的小名兒,希冀他一生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