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下廚的人,能夠很好地掌控各種佐料的用量,她明明記得自己有放鹽,吃起來怎麼就沒覺得鹹。
她又吃了兩口,味道依舊很淡。
按理說,皇宮裏的食材是最好的,油鹽醬醋也不太會出問題。
不是食材的問題,那很有可能就是她自己的問題了。
為了驗證心裏的猜測,她直接舀了一勺鹽塞進嘴裏,總算嚐到了那麼一丁點兒鹹味,緊接著又拿了一條辣椒啃,舌尖有些許麻麻的感覺,僅此而已。
這要是換成正常人,幹吃鹽加辣椒,必然會難受得吐出來,拚命灌水來洗嘴裏的味道。
而她,竟然已經對酸甜苦辣失去了基本的辯識……
對於一個大廚來說,吃東西嚐不出味道,簡直叫人暴跳如雷!
看了一眼鍋裏的粥,她幹脆叫了個宮女進來,“你來嚐嚐看,本宮做的這個粥味道如何。”
宮女有些受寵若驚,在她的注視之下吃了一口,稱讚道:“娘娘,很好吃啊。”
“會不會覺得鹹了點,或是淡了點?”
“不會偏鹹或是偏淡,奴婢認為這個味道足夠了。”
“那就好,本宮自己也覺得好吃,隻是想多聽取一下別人的意見。”
方惜玉笑了笑,麵色毫無異常。
她暫時還不想讓這宮裏的人知道她味覺出了問題,想看她笑話的人可不少呢。
昨日得到了皇帝的批準,可以出宮兩天,正好借著這個機會,看能不能把自己的味覺治好。
……
今日涼風習習,顧玨清下朝回府之後就帶著顧久出門閑逛。
她已經戴了兩天的圍脖,就指望著天氣涼快點,讓她可以感覺不到悶熱,今日的天氣就很讓她滿意,明天去黑市那家店裏取假喉結,就可以摘掉圍脖了。
這才剛入冬,大街上就沒幾個人戴這東西。
正走著,忽聽前方不遠處響起爆竹聲,顧玨清循聲望去,似乎是一家新店開張,燃放爆竹吸引過路人的注意力。
煙霧散盡之後,有不少路人陸續進了那家店鋪。
顧玨清起初還以為是酒樓飯館,走近一看,才知是藥鋪。
“祥瑞藥鋪,這名字起得可真吉利。”
“爺,你看這邊還立了一塊牌子。”顧久看著店門邊上的牌,念道,“本店新開張,恭迎諸位前來捧場,頭三天,凡是買藥多於五兩的客人,送上好茶葉半斤。”
顧玨清道:“看來這店主也不算小氣,這年頭好茶葉也不便宜,總比那些酒樓開張送鹹鴨蛋的大方多了。”
作為商人,她的中心思想是:要麼不送,要麼就送點有價值的東西,別整得太磕磣。
“能得顧大人一句誇獎,當真榮幸。”隨著一道男音響起,青色的身影從店鋪裏踏了出來。
顧玨清望著來人,那白淨又標致的容顏,純良無害的氣質,可不正是錢家的小公子,錢司辰。
十八少男,稚氣將脫,再過兩年會更加吸引姑娘。
“這祥瑞藥鋪,竟是錢家的鋪子。”顧玨清問他,“這家店由你來打理嗎?”
“我來糾正一下顧大人的說法,這不是錢家的鋪子,而是我個人的鋪子,我沒有找父親要半文錢。”錢司辰道,“雖然我也是錢家人,但我沒有用到錢家的銀子,這鋪子,自然歸屬我個人,長輩們無權管理。”
“那是。”顧玨清道,“令尊可是數一數二的富豪,你不依靠他,難得。”
“顧大人又錯了。”錢司辰淡淡一笑,“不是我不想依靠家父,而是家父不給我機會,不借銀子給我做生意,我就隻好找朋友們湊了些銀子開店。”
大庭廣眾之下,他當然隻能這麼說。
實際上他和顧玨清都心知肚明,他開藥鋪、請大夫,請夥計的錢,真正的來源處是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