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首下來都是誇獎,你就算不喜歡,也不該如此貶低。”蝶王伸手把紙張奪了回來。
“是你自己要拿來給我看的,我難道就不能點評了嗎?你可別怪我說話直,這確實作得不怎樣。我就納了悶了,你怎麼會想出這樣的詩句呢?酸不溜丟的。”
顧玨清說到這裏,有些忍俊不禁,“詩句的釋義是說心上人長得美貌如神女下凡,讓詩人魂牽夢繞夜不能寐,反映出詩人見色起意的思春之情……你覺得這樣的意境很好?”
蝶王:“……”
原本看著“佳人”“神女”等字眼,覺得意境還算是不錯,被顧玨清這麼一點評,似乎真的俗氣了。
通篇表達了思念美人的心情……的確沒有內涵。
這麼一來,顧玨清豈不是覺得他這個人也庸俗又可笑?
可這首情詩並不是他寫的!顧玨清說的庸俗,無內涵,說的也是衛長琴,而不是他。
“顧玨清,你別誤會,其實這詩……”
本想說是出自衛長琴的手,但轉念一想,如果說出來了,也沒多光彩。
顧玨清要是知道他借別人的情詩來用,又要覺得他胸無點墨,沒皮沒臉了。
不管說不說出真相,顧玨清都對他沒好感。
蝶王頓時覺得無比鬱悶。
“這是你從哪裏抄來的,是吧?”顧玨清吃著棗泥酥,輕描淡寫道,“的確不像是你的風格,你想證明自己是個風趣的人,可你自己又寫不出詩句,你就隻能去抄一首,或者請人幫忙寫。”
說到這裏,她歎了一口氣,“何必呢?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勉強自己去做了,不要輕易為了別人改變自己。”
“行了,我過來不是聽你嘮叨的,你好好休息吧,不打擾你了。”
蝶王嗯哼了一聲,把手裏的紙張揉成了一團,轉身離去了。
離開了顧玨清的屋子,便直奔衛長琴的書房。
衛長琴正站在書櫃邊整理書本,就聽見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門被推開的同時,蝶王的聲音傳了過來——
“衛長琴,你寫的東西也太爛了!根本就拿不出手,被人笑話庸俗又沒有內涵,你果然隻是寫來敷衍我的。”
衛長琴轉過身,眉眼間露出疑惑之色,“你怎麼這麼大脾氣呢?詩是你讓我寫的,你自個說了不能太複雜,要有讚美之詞,我就是按照你的要求寫的。”
“我以為你官拜丞相,寫出來的東西必定很有內涵,但是……你這寫得也太俗氣了,害得我被笑話了。”
衛長琴挑了一下眉頭,“你被拒絕了嗎?你這才離開了多久,這麼快就回來了。難道你喜歡的那個女子就在衛府裏嗎?是哪個婢女?”
蝶王連忙否認,“當然不是在衛府裏,她……離衛府還挺遠的,我還沒給她看呢。”
“還沒給她看,你怎麼就知道她不喜歡呢?你都還沒有遭到拒絕,就來我這大呼小叫。”
“我剛才路過顧相的屋子,就順便進去跟她說了幾句話,顧相也是個文官,肚子裏肯定有墨水,我就想讓她點評點評,結果讓她嫌棄死了,說我沒有內涵。”
衛長琴聞言,轉身背對著蝶王,不讓他看到自己唇角那抹愉悅的笑意。
他要的正是這個效果。
他當然知道那首情詩入不得顧玨清的眼。
“顧相是個有才華的人,眼光高也是正常的。顧相看不上,不代表你喜歡的那個女子看不上,等你被拒絕過後再來數落我吧。”
蝶王聽著他的話,頓時語塞。
衛長琴這話,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接才好。
他總不能說:這詩本來就是要送給顧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