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玨清挑了挑眉頭,轉頭朝著衛長琴說道:“等我一會兒,我出去跟他說會兒話。”
衛長琴點了點頭。
有些話,的確是應該說清楚了。
顧玨清走出了房門,一下子就察覺到冷意襲來,便打開了隔壁房間的門。
“站在外頭說話太冷,進屋裏來吧。”
她進了屋子,點上燭火。
蝶王走到桌邊坐下,開口的語氣有些沉悶,“他什麼時候知道你身份的?是你告訴他的嗎?”
“不是。最早知道我身份的不是你,而是他,我從未跟他泄露過,是他自己發現的。”
顧玨清的回答,令蝶王有些吃驚,“他比我還早知道?”
在今日之前,他一直以為,他是最早知道顧玨清女子身份的。
他平時也看得出來,衛長琴對顧玨清好,可他隻以為這兩人是朋友的關係,畢竟衛長琴從沒說過喜歡顧玨清。
尤其他在衛長琴麵前絲毫不掩飾對顧玨清的好感,衛長琴明知他喜歡顧玨清,也並沒有表示出對他的敵意。
他從未多想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我並不覺得自己女扮男裝有什麼破綻,要不是被你們發現假喉結的秘密,也許我能一直隱藏下去。”顧玨清道,“我曾經與他不和睦,有一回我想要暗算他,卻沒有成功,自己還掉進水裏昏迷了,被他撈上岸之後,假喉結起了褶皺,大概是因為佩戴太長時間失去了粘性,他發現我的身份之後,一直都沒有明說。”
“他既然知道了你的女子身份,為何不戳穿你?”
“起初大概是想把這件事情作為一個把柄,後來他漸漸喜歡我,便選擇幫我保密,假裝不知道。因為這是我身上最大的秘密,如果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不能被我信任,就會被我敵視。”
“那他究竟憋了多久才說出來?”
“月神節那晚。”顧玨清道,“月神節是個好日子,他大概是想借著這個好日子,傾訴他對我的心意,也算是圖個吉利吧。”
“月神節……”
提到月神節,蝶王不得不想起一件事情。
今年的月神節,是他第一次拜月神,從前他壓根就不過這個節日。今年是為了顧玨清,他才去月神廟,還費心思給顧玨清準備了一份禮物,就是那片寫著她名字的花田。
後來,他帶顧玨清去看的時候,花田被人給毀了。
如今想想花田老板給出的理由,他覺得可疑。
如果有別人喜歡顧玨清,他一定會立刻懷疑到那個人的頭上,可那時候,他以為隻有他知道顧玨清的女子身份,旁人不知道,他也就等於沒有情敵了,所以……他壓根就不覺得是情敵幹出來的事。
衛長琴對顧玨清有情,卻長期隱藏在心裏,不曾說出口,他表麵上看起來是對自己沒敵意,焉知他心裏會有什麼樣的想法?
衛長琴從來都不喜歡把自己的心思表現在臉上,表麵看似溫和無害,也正是因為這樣,他總是能成功地算計別人。
連自己這個表兄弟,都要悄悄地算計?
“顧玨清,有個問題,你必須得老實回答我,不許騙我。”蝶王難得有這樣嚴肅的語氣。
顧玨清道:“你問。”
“月神節那天我給你準備的禮物,就是那片花田,是不是衛長琴幹的好事?”蝶王的語氣有些冷凝,“那時候,我壓根就沒懷疑到他頭上去,我不知他對你有意思,如今我知道了,他這個人真的是心思難測,表麵溫和謙雅,背地裏不知做了多少缺德事,我很有理由懷疑這件事情就是他做的!你要是知道實情,就別替他狡辯。”
顧玨清並不打算幫衛長琴狡辯,也不打算承認。
這件事情,應該讓衛長琴自己去解釋,她若是幫忙解釋,蝶王隻會更加生氣。
於是,她搖頭,“這個我真不知道,你得自己去問他。”
顧玨清這樣的回答,讓蝶王一時接不上話。
她不知情?
如此看來,他得自己去質問衛長琴。
“花田的事情,就先放一放,情詩的事情如今想起來也覺得可氣。”蝶王語氣不忿,“做文官的肚子裏都有墨水,我信得過他的才華,才讓他幫我寫情詩,結果呢?他寫得又俗又爛,讓我遭你嫌棄,虧我那時候還謝他,他根本從未想過要幫我,他隻想幫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