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車裏都很安靜。
孕吐之後的沐瑤身體不太舒服,但也能察覺到男人的冷漠,識趣的遠離他,靠著車門昏昏欲睡。
半個小時,傅城深都是閉著眸靠在車座,周身仿佛是有一道冰冷幽暗的結界。
第四次聽到女人的腦袋撞到玻璃後發出的悶聲後,才冷著臉把她拽到懷裏。
“一個為了利益拋棄你的男人,也值得哭,沐瑤,你是不是瞎?”
沐瑤,“……”
有脾氣就有脾氣,人生攻擊算什麼!
她在洗手間待了將近二十分鍾,身上還染了煙味,傅城深當然不會真的以為她是自己一個人。
對於曆漠臻,她心裏僅剩的感激都已經被這一次一次的糾纏磨光了。
在愛情麵前選擇利益的男人。他不是第一個,沒什麼好失望的。
她其實很慶幸,沒有彌足身陷,還來得及安全離開。
那段時光,隻是過去而已。
沐瑤被男人捏著下顎,被迫仰著腦袋跟他對視,車裏的光線很暗,車窗外霓虹燈的光亮間歇映在男人俊朗的五官,更顯深邃冷厲。
她眨了眨眼,很無辜,“……我沒哭。”
傅城深冷漠的盯著女人泛紅的眼眶,唇角的弧度匿著譏諷的意味。
“難道特麼的是我瞎了?”
這是沐瑤第一次聽到向來以矜貴優雅示人的傅城深說粗話,有些懵。
傅老爺子是軍人出身,曾經吃過很多苦,氣場比沒有當過兵的人硬朗很多,脾氣也不小。
訓起人來,粗糙的話少不了。
傅城深的脾氣……跟老爺子有點像,雅的時候,貴不可攀;痞的時候,和黑道上的大哥比起來也不差。
“我真的沒有哭,眼睛紅紅的是因為被嗆到了,”沐瑤的目光並不躲閃,杏眸清亮如星辰,“不該留戀的人,我從來都不會回頭去看。”
從接近傅城深開始,她就跟過去劃開了界限。
哪怕未來沒有什麼好結果,那也是她自己選擇的路。
“我沒有主動跟他聯係過,除了工作方麵的事情,也不會去找他……”
“行了,我沒問你這些,”傅城深冷著臉打斷女人的解釋。
她前腳剛出門,曆漠臻就拿著手機說要出去接電話。
不會回頭,還能在一起待二十分鍾的時間。
沐瑤沉默了片刻之後,做了一件讓傅城深怔住的小事。
她微微昂起腦袋,在男人唇角親吻了一下。
男人喝了點酒,呼吸裏帶著紅酒的濃香,混著淡淡的薄荷氣息,拂在沐瑤的麵龐。
她凝著男人深邃的眼眸,忽然盈盈笑開,臉頰的梨渦淺淺,彎彎眉眼漂亮不可方物。
半晌,她這麼問,“你生氣,是因為我,還是因為蘇蔓?”
女人輕柔的音調,帶著幾分少有的俏皮。
也是見鬼了!
傅城深早就不是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卻被女人一個輕的不能再輕的吻撩的心癢癢。
呼吸在慢慢變熱,但他的注意點更多是在她說的話。
因為她?因為蘇蔓?
粗糲的指腹碾著女人的唇瓣,力道徘徊於疼痛和曖曖昧之間的界限邊緣。
黑眸表層是平波無瀾的湖麵,底層卻卷著幽暗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