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瑤身體疲倦,連說話都是慵懶無力的。
“你的‘謝謝’我會轉告傅城深,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我就先掛了。”
“不用了,就當我沒有打過這通電話。”
說完之後蘇蔓就掛斷了電話。
窗外是燈火通明的夜景,病房裏卻是寂靜的昏暗。
蘇蔓靠在床頭,姣好的麵容帶了幾分病中的蒼白,右手無意識的輕撫著胸口。
外人都覺得蘇家的大小姐光鮮亮麗,卻不知道她有多少個日日夜夜都待著病房裏。
即使換了一顆心髒,還能活多久,依然是個未知數。
也許是明天,也許是三五年後,她就有可能躺在病床上再也睜不開眼。
曾幾何時,每當她病發住進醫院的時候,傅城深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趕過來,她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也一定是傅城深。
現在沐瑤所擁有的一切,曾經……都是屬於她的。
強奸犯摧毀了她的人生,摧毀了她的愛情,但既可笑又可悲的是,她隻能選擇嫁給強奸犯……
蘇蔓閉上眼睛。
腦海裏反反複複出現的都是傅城深堅毅深邃的五官,以及他和沐瑤並肩站在一起的畫麵,甚至還有她想象出來的傅城深和沐瑤的床第親昵。
很淩亂。
蘇蔓知道傅城深已經結婚了,她也嫁給了曆漠臻,不應該再想這些。
但……胸腔裏漸漸翻滾出來的酸澀讓她更深的陷進回憶裏,那些被時光掩埋的過去,一幀一幕都漸漸清晰開來。
曆漠臻是在接近十一點的時候過來的,身上還帶著酒氣。
不是剛從應酬的飯局下來,就是從哪個酒吧直接過來。
煙草和女人的香水味都很淡,但對於聞了這麼久消毒水味道的蘇蔓來說,很好分辨。
“醫生說沒什麼大事,觀察幾天就可以出院了,你想回家睡還是就住在這裏?”
蘇蔓背對著他,看不清臉色的深色,隻是聲音很冷淡。
“曆漠臻,我下午六點半的時候就已經給你打電話了,到現在過去了五個小時,你都不擔心我死在搶救室嗎?”
曆漠臻修長挺拔的身體立在病床邊,蕭冷的麵龐沒有什麼可以深究的情緒。
“嬌生慣養的蘇小姐擦破點皮都覺得自己有流血身亡的危險,我很難相信你嘴裏的‘不舒服’會牽扯到生命,狼來了的故事,兩三次就差不多了。”
今天不是蘇蔓第一次給他打電話說身體不舒服,從以往的經驗來看,大概也就是天氣悶熱造成的。
蘇蔓心裏慍怒,不覺加重的語氣,“曆漠臻。”
她姓蘇,怎麼嬌貴都是應該的。
父母疼愛是因為她母胎帶冷病出生,身體一直不好,如果不是因為及時找到了適配心髒,她在三年前就應該死在了搶救室。
“如果你是來跟我吵架的,那就走吧,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那你期待誰過來陪你?”曆漠臻唇角勾起譏諷的弧度,連冷漠的眼尾也都染上了幾分,“傅城深?”
醫院也不大,隨便打聽一下就知道誰來過。
蘇蔓既然讓傭人給傅城深打了電話,就不怕曆漠臻知道。
“別用這麼酸的語氣跟我說話,現在可是你求著蘇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