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皮鞋踩在水泥地的聲音,由遠到近。
濃烈的戾氣逼近,男人冷峻的五官漸漸進入沐瑤的視線。
“過來。”
不情不重的兩個字,但因為伴隨著一道驚雷,仿佛有了撕碎黑夜的氣場。
對視半分鍾後,沐瑤先移開視線,邁開僵硬的步子準備過去。
手腕被握住,她停下來抬頭看著時景至,清淡的杏眸裏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可以深究。
仿佛隻是一個陌生人。
時景至側身擋住傅城深越來越冷的目光,把雨傘手柄遞給沐瑤之前,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不逼你,等你想知道的時候我再過來。”
淋雨會生病,沐瑤雖然沒有說話,但拿了他的傘。
經過傅城深身邊的時候毫無意外被抓住了胳膊。
傅城深淡漠的黑眸裏是比這暴雨夜晚還要濃烈的暗色,冷睨著絲毫沒有決定哪裏不對的女人,“跑什麼?”
沐瑤心情好的時候都覺得吵架很累,更不用說現在。
她知道傅城深在生氣,但不想解釋。
“你可以在這裏吹冷風,但別待太久,招來了記者我跟你沒完。”
甩開男人的手,邁步走下台階離開墓園。
是時景至出現在沐瑤身邊的時候,她就猜不透對方到底想幹什麼。
沐安去世的那天早上,還有今天發生的事,他都在第一時間站在沐瑤麵前。
他剛剛都說了什麼?
八點檔的狗血偶像劇都不敢這麼寫,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在她身上?
可笑又荒唐。
腳步聲被雨聲掩蓋,等沐瑤感覺到的時候,她已經被追上來的男人扯進了他的傘下。
耳邊是他咬牙切齒的嗓音,“沐瑤!”
沐瑤手裏的傘已經被掀翻,它被男人緊緊的抓著,手腕的疼痛讓她微微皺起眉。
“別這麼大聲,我不想被圍觀。”
這裏是墓園,她母親的墓碑在裏麵,讓傅城深忍著胸腔裏翻滾著的怒氣暫時沒有發作。
沐瑤被拽上車,車門摔上,隔絕了外麵的風雨交加。
車速快的驚人,紅燈仿佛隻是一個擺設,暈車的不適感讓沐瑤側首去看開車的男人。
側臉弧線繃的冷冽,眸色淡漠如冰冷的深山老井。
儀表盤的指針還在往大數字的方向轉,沐瑤下意識的抓緊了安全帶。
“開這麼快,是想死麼?”
男人並沒有理會她,飆升的車速已經引起了交警的注意。
沐瑤閉了閉眼,無奈的道,“傅城深,你能不能冷靜一點,我隻是跟他說了幾句話而已。”
“還想幹什麼?”傅城深冷笑,唇角冷漠的弧度帶起譏諷的意味,“早就提醒過你,他是有家室的人,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覺得跟有婦之夫比較刺激?”
沐瑤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車速越快,她抓著安全帶的動作就悅重,但眉眼依舊平靜。
“我不像跟你吵架,停車。”
“那就閉嘴。”
傅城深當然不會放她下車,雖然氣場比之前更加有攻擊性,但車速降下來了。
回到南水灣,車剛一停下來沐瑤就推開車門跑進別墅一樓的洗手間,彎腰撐在洗手台上幹嘔。
門被反鎖,傅城深擰來兩下沒打開,吩咐一旁的周姨,“去把鑰匙拿過來。”
周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隔著門她都想象到沐瑤現在有多難受,就連忙上樓去書房的抽屜裏把鑰匙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