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天氣已經不怎麼冷了,但晚上臥室裏還是會開著空調,因為沐瑤體寒,睡覺手的時候手腳都是涼的。
良久的沉默之後,傅城深起身走到衣櫃前拿了件衣服給沐瑤穿上。
劍拔弩張的刀光劍影已經褪去,帶著懲罰意味的氣息也漸漸散開,整間臥室都被一股低氣壓的情緒籠罩。
傅城深凝著女人寡淡的小臉,眸色如深海,“你覺得我不愛你?”
“你問我?”
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對沐瑤的感情到底是什麼,還企圖沐瑤能明白他的割舍不下。
男人的沉默讓沐瑤唇邊牽出清淡的弧度,她也不是真的要問出個123來,隻是……心底那陣隱隱的刺痛好像又開始了,就像是有螞蟻在咬她的心髒。
“算了吧,不幹淨的感情注定不會有好結果,我接近你也隻是想利用你而已,比你的目的也高尚不到哪裏去。”
愛不愛,已經不重要了。
“那個時候我被困在死胡同裏出不來,但後來想想,蘇蔓好像也沒有什麼錯,每一個人都想活著,能抓住活的機會都會拚了命的抓緊,‘有人幫她’和‘沒有人幫我’,都不是我怨恨她的理由。”
沐瑤心平氣和的說話,微微低著頭,沒有注意到傅城深眸底漸漸濃烈的暗色,以及……捏緊的拳頭。
當初沐婉舒的手術已經排上,但在手術前她才的得知那顆心髒已經在蘇蔓的身體裏了,她以為是蘇家權勢逼人,當然也確實是這樣,但她不知道的是……
她不知道,其實第一個從醫生口中得知那顆心髒和蘇蔓的生命特征相適配消息的,不是蘇家的人。
後來蘇家答應把唯一的寶貝女兒嫁給身份見不得光的曆漠臻,更多的原因也是念著這層恩情。
“傅晚照顧了沐安很長一段時間,不管是為你了還什麼其他的原因,我都應該感激她。”
誰都不能二十四小時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著蔣沐安,他沒有第二次自殺,是因為傅晚的出現,天亮的時候有了期盼。
沐瑤知道,隻是裝作不知道而已。
“我如果真的不願意,除非你把我綁上手術台,否則哪怕是婚禮盛大到全世界都知道也沒有用,所以……你其實不用做那些。”
鏡中花,水中月,手一碰就散了。
“你同意離婚,我就跟你去醫院,你可以跟我耗著,但傅晚的身體好像不可以。”
沐瑤的話說完了,她站起來就換了身上的睡衣,因為剛從南城回來,證件都還在行李箱裏麵,她什麼都不用收拾。
臥室的門被打開,傅城深仿佛從夢中驚醒。
站起身大步追上去,緊攥著沐瑤的手,聲音低沉得如同砂石碾磨一般,“去哪兒?”
“我搬出去住,你考慮清楚了告訴我一聲就行。”
傅城深握著女人的手腕沒有鬆開,黑眸低斂,嗓音微啞,但依舊強勢。
“就住這裏。”
“我有點怕你,你別勉強我了,我也不是完全沒有脾氣的人。”
沐瑤一根一根掰開男人的手指,走下樓把周姨還沒有收起來的行李箱托著出了門。
關門的聲音傳來,傅城深還維持被沐瑤推開的動作站在走廊口,掌心收緊,隻剩下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