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陸晏離就忙了起來，言笑也要開始準備來年的教學工作，兩個人幾乎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
老太太身體不太好，藥沒有斷過，身邊也離不了人，陸梔汐要上班，沒辦法時時刻刻都在家陪著，讓傭人照顧老太太到底還是不太放心。
就住在同一個小區裏，距離很近，幾分鍾就能到，言笑每天早晚都會過去一趟。
陸晏離下班之後也是直接到那邊，然後再和她一起回去。
言笑還沒有回到江城的時候，老太太就已經連自己最親的人都不認識了，隻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但今天不知道怎麼了，言笑總覺得老太太情緒不太對，像是……在留戀什麼。
所以陸晏離洗完手從洗手間出來之後，言笑就跟他說，“阿離，我們今天還是在這裏陪奶奶吃晚飯吧，奶奶好像舍不得我們走。”
陸老太太雙眼混沌、潮濕，嘴角卻是帶著笑意的，握著言笑的手沒有放開。
“嗯，”陸晏離點了下頭，隨後吩咐傭人道，“去準備晚飯。”
傭人畢恭畢敬的應著，“好的。”
冬季的夜晚來得很早，還隻是五六點的時間天就黑了，玻璃窗外麵亮起星星點點的燈火。
陸晏離看了看時間，眉頭輕微皺起。
他邁步走到客廳，似是隨口問道，“陸梔汐還沒有回來？”
“沒有，”言笑搖頭，“她剛才給我打過電話了，說是有幾個朋友來江城出差，約了地方晚上聚一下，要晚點才能回來。”
陸梔汐和言笑同歲，到現在都還正兒八經的談過戀愛。
感情的事不是不能勉強，但若勉強之後還是沒有結果，大概就沒有什麼必要了。
跟朋友一起吃飯她總比一個人悶在家好，陸晏離就沒有再多問。
外麵寒風蕭瑟，客廳溫暖，光線柔和。
老太太懷裏抱著貓，情緒穩定了，言笑給她按著腿，陸晏離坐在言笑旁邊，傭人在廚房做飯。
很溫馨的畫麵。
言笑背對著陸晏離，看不到他深邃複雜的目光。
“梔汐好像還是放不下宋翊……”
宋翊和陸晏離初中就是同班同學，那個時候陸梔汐就認識他了，比林洛桑要早，正是十幾歲情竇初開的年紀。
第一個喜歡的人太過驚豔，往後時光就再也沒有辦法割舍，這種感覺言笑能懂。
“昨天上午梔汐不是在家休息沒有去上班嗎？我來看奶奶的時候，她還在樓上睡覺，書房亂糟糟的，酒味很重，地上也亂七八糟的，我幫她收拾，無意間看到垃圾桶裏麵有一張她和宋翊以前的合照，她撕碎了。”
言笑忽然轉過身，陸晏離自然而然的錯開視線，去拿桌上的茶。
再看向她的時候，神色已經恢複正常，所有複雜都藏得幹幹淨淨。
“她不是放不下，隻是被困在一段假象的感情裏出不來，如果她自己想不通，別人說什麼都沒有用。”
宋翊隻把陸梔汐當妹妹看，從來都沒有給過她任何期待，陸晏離是旁觀者，看得透徹，但陸梔子把自己困在裏麵什麼都看不到。
時間越久，就越難走出來。
那麼多年過去了，陸梔汐對宋翊到底是‘放不下’還是‘習慣性深愛’，大概……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
“可梔汐又開始抽煙了，”言笑歎了口氣，擔心憂愁，“女孩子抽煙對身體很不好，我如果說多了怕她煩我，你說她應該會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