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之後,沈鳶連一步都沒能邁開。
因為那張輕輕鬆鬆就坐十幾個人的大圓桌現在就隻剩顧時南左手邊還有一個空位,她原來的座位已經被撤了。
沈鳶看向趙奕然:祖宗,您這什麼意思?
趙奕然借著喝水的動作,餘光掃到沈鳶:杵在門口幹什麼?還不快過來。
沈鳶牽了牽唇,走到那個空位坐著,一邊是顧時南一邊是趙大戶的高層,坐如針氈。
服務生開始上菜,趙奕然把菜單遞到顧時南手邊,落落大方的笑著。
“我先點了一些店裏的招牌菜,顧總您再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顧時南來一趟也不是真來吃飯的。
他連應付的翻幾頁的意思都沒有,就直接把菜單推了回去,淡淡的道,“我坐不了多久,你們點就行。”
趙奕然一聽這話,心裏頓時有點虛。
顧時南到底是什麼想法,她根本摸不透。
雖然這頓飯局的主要目的是談合作,但也沒人連酒都沒開就開始談工作的。
“我也知道顧總公事繁忙,能給麵子是我的榮幸。”
趙奕然也不是沒有見過世麵的人,這種場合可以大大方方的應對。
“這也到了吃飯時間,顧總既然來了,我斷然沒有讓您空著胃走的道理。”
顧時南隻是笑了笑,沒說什麼。
趙奕然依舊禮數周全,態度百的也不算太謙卑,一個公司總經理的該有的氣度好是有的。
“沈鳶,你剛才去開的酒呢?快給顧總倒上。”
突然被點名,沈鳶有些懵,“我……”
“我還要開車,不喝酒,”顧時南在她說話之前先開口,“你們隨意,不用顧忌我。”
正好,沈鳶讓服務生泡得茶送了進來。
顧時南說不喝酒,也沒人敢上去勸。
沈鳶就坐在顧時南旁邊,如果再不主動給他倒茶,估計會被趙奕然的眼神殺死。
沈鳶站起身,從服務生手裏接過茶壺,給顧時南倒了一杯。
“我聽他們說這是母樹大紅袍,很難得,有錢都買不到,顧總精通茶道,您先嚐嚐味道,如果您都說好,那應該就假不了。”
她語調謙和,吹捧和恭維一半一半。
顧時南閑適的靠著椅背,修長好看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機,薄唇角勾著薄的淡笑,慵懶矜貴。
他沒有看沈鳶,目光淡淡落在那杯冒著熱氣的清茶,不緊不慢的開口,“這就是下午那位語出驚人的沈小姐?”
沈鳶暗自翻了個白眼。
剛才損她的時候怎麼不裝不認識?
“是的,她叫沈鳶,來我們公司一年多了,各方麵都挺優秀的小姑娘。”
顧時南身邊的女人從來都沒有斷過,舊的去了,新的用不了多久就會來。
寵的時候令人豔羨,分手之後也冷淡薄情到讓人唏噓。
這陣子無論什麼場合他都是一個人,身邊沒有帶女伴。
於是,圈子裏的人很多都知道了,顧總和前任女朋友已經分手,現在正是空窗期。
趙奕然把主菜轉到顧時南麵前,落落大方的笑著,繼續說道,“這丫頭很年輕,才二十三歲,還沒有畢業的時候就在我手底下實習了,努力上進,工作起來連周末都不休息,到現在連男朋友都還沒有談過呢。”
本來沈鳶聽著暴躁趙在外人麵前這麼不切實際的誇她,還挺感動,然而,在聽完最後一句之後……
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
暴躁趙這是想要送人頭。
“哦?”顧時南似是被勾起了興趣,“沈小姐語出不凡,我還以為是身經百戰積累下來的經驗。”
沈鳶,“……”
下午她在辦公室說的屁話顧時南果然聽見了。
她就說薑妍那頭豬是她的克星吧,遲早要把她害死。
坐在最安全角落位置的薑妍抬頭對上了沈鳶地獄般的眼神,咧著嘴傻笑:我不知道,不關我的事,我在哪兒,我是誰……
趙奕然笑了笑,似是無奈,“她啊,就會一張嘴巴拉巴拉胡說八道,其實純的像學生一樣,連在路邊看到情侶接吻都會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