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部門的同事當中,薑妍和沈鳶關係最好。
其他人什麼都沒有感覺到,就隻有她先發現沈鳶不太對勁兒。
因為沈鳶性格隨和很好相處,大家平時大家開玩笑她也會參與,今天是一句話都沒搭,倒了杯咖啡回來就對著電腦劈裏啪啦敲著鍵盤。
薑妍提了辦公桌一腳,椅子滑到後麵的沈鳶旁邊,往她電腦屏幕上看了一眼。
“你怎麼了?”
沈鳶也不看她,繼續瞧著鍵盤,眉眼間倒是看不出什麼。
“沒怎麼。”
“沒怎麼?”薑妍笑著反問,“這馬上都快下班了你反而努力工作?”
沈鳶麵不改色,“我跟你不一樣,家裏還養著兩個祖宗,不工作就沒錢吃飯了,餓死我事小,餓死它們是罪孽深重。”
薑妍鼓了鼓腮幫子,沒有繼續提這茬,沈鳶心情不好的時候最煩周圍的人問東問西。
“反正你也窮習慣了,不急這一天,”薑妍重新湊過去,笑眯眯的說,“大家約著晚上一起去喝酒,你也去唄?”
沈鳶一顆腦袋還懸在刀口上,哪兒還有心情去喝酒。
“我腳傷還沒有完全好,就不去了,你跟他們一起去玩吧,我把協議書寫完了再走。”
“真不去啊?”
“嗯,不去。”
薑妍比沈鳶大兩歲,跟父母住一起,也還是愛玩兒是年紀,沈鳶堅定的說不去,她也沒敢勸,下班的時候被同事叫了好幾聲才走。
大家前前後後離開,去喝酒的成群結隊,去約會的也有人接,辦公室裏就隻剩沈鳶一個人。
夏天,天黑的晚。
等沈鳶關了電腦靠著椅背休息的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城市燈火璀璨,渺小的人會更渺小。
沈鳶閉著眼睛坐了一會兒,開始收拾東西。
手機震動,屏幕上閃著一串陌生的號碼。
接通電話,她還沒開口,對方上來就直接問,“在哪兒?”
顧時南的聲音太有辨識度,即便是通過無線電波傳到沈鳶耳邊,她也依然可以僅僅憑著三個字就聽出來是他。
“……我在公司。”
“還在加班?”
“隻是有點事情沒有做完,現在已經準備回去了。”
“下樓等著,我再過二十分鍾過來。”
沈鳶忽然就緊張了,“你過來……幹嘛?”
顧時南側眸看著車窗外的夜景,俊朗的眉目間還有未消退的戾氣,隻是隔著一層薄紗,旁人看不真切。
“來提醒沈小姐還欠著債。”
沈鳶,“……”
不就是要讓她請吃飯麼,用得著說得這麼欠?
“哦,我知道了……”
先開口的是顧時南,先掛斷電話的人也是顧時南,沈鳶連話都沒有說完。
沈鳶看著已經結束通話是手機界麵,在心裏默默提醒自己:顧公子是她的衣食父母,再煩人也得供著。
她收拾好東西,鎖了辦公室的門下樓。
在公司門口等了幾分鍾才發現一直帶著的手表不見了,又連忙原路返回去找。
顧時南的電話第二次打來的時候,沈鳶還趴在辦公室的地板上往桌底下看。
“讓你等著,你人呢?”
顯然是不耐煩的語氣。
沈鳶跟他打著商量,“我還有點事,你能不能再等我幾分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