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咬牙切齒的在警告聲空蕩的客廳裏激起了回音,然而,沒有任何回應。
男人的頭壓在她頸窩,溫熱的呼吸混著淡淡煙草和紅酒香全都落她頸項,很癢。
周圍著了火一般,心髒仿佛要從胸口跳出來。
沈鳶恨不得跳起來逃離這讓詭異的氣氛,但卻被男人沉重的身體壓著動彈不得。
“顧時南,你再不動我就踹你了。”
寂靜。
“顧時南?”
寂靜。
沈鳶眼睛一閉,憑著一股子勁兒用力把顧時南推開,連鞋都沒穿就跳開了幾步遠的距離。
顧時南被她推得翻了個身,仰躺在沙發上,俊朗的五官染了幾分醉意,眼疲倦濃烈。
他睡著了。
沈鳶愣在原地,胸口高低起伏小口喘著氣,長發散亂,襯衣領口歪歪斜斜,半身裙皺得仿佛是已經滾過一輪。
顧時南隻是把她當成人肉墊子???
一口鮮血堵在嗓子眼,暴躁脾氣都衝到了天靈蓋。
沈鳶閉了閉眼忍了又忍才沒有把那杯熱茶潑在男人臉上,拽了條毯子扯開扔在他腦袋上,轉身就走。
然而走到門口卻又折回到沙發前,把毯子拉開隻蓋著顧時南的身體。
畢竟有人悶死了她是要償命的。
沈鳶離開別墅區,沿著路邊走,一步一跺,平底休閑鞋硬生生被穿出了高跟鞋的氣場。
依舊心跳如雷。
咚……咚……咚……
她滴酒未沾,可身上沾染到酒氣卻經久不散,還繞著那人所特有檀木香。
沈鳶深吸了一口氣,半弓著腰小臉垂得很低,長發淩亂散開擋住了發燙的臉頰。
“不生氣,就當是被狗咬了。”
可她冷靜了不到一分鍾就又炸了。
“啊啊啊啊氣死了還是氣死了!”
海嘯來臨,猝不及防。
………
深夜淩晨,醉酒昏睡的顧時南頭疼得厲害,倏然從噩夢中驚醒。
客廳裏開著燈,他睜開眼睛之後,那些空蕩的黑暗便如潮水般退去。
他睡在沙發,身上蓋著毯子,茶幾上放著一杯已經涼透了的茶。
沙發角安靜躺著一顆藍色紐扣。
顧時南喝完那杯涼茶混沌的大腦漸漸清晰了幾分,準備起身,餘光在拖鞋旁多停留了幾秒。
然後他想起來,沈鳶今天穿的是一件霧霾藍的襯衣。
顧時南附身撿起那枚紐扣,起身上樓,唇角勾著一抹暖意的弧度。
低沉沙啞的嗓音似是嗤笑,“還算有點良心。”
————
趙氏企業董事長離世,連續三天,在公司都沒有人見過趙奕然和趙鏡川。
其實早就已經隱隱分派,隻是在這個時候才開始顯現出來,連同一個辦公室的同事說話辦事都多了幾分心眼。
沈鳶還是該做什麼做什麼,沒有參與任何八卦。
同聖和的合作項目定在下個星期簽約,她主要的工作還是修改方案的細節。
沒有以前那麼忙了,可以按時下班。
也許是大環境的原因,沈鳶自己的情緒也怪怪的,進電梯的時候沒注意,不小心撞到了人。
文件嘩啦啦全掉地上,沈鳶連忙撿起來還給對方,抱歉的開口,“對不起,你沒事吧?”
短發女人沒說話,隻是輕蔑的瞥了沈鳶一眼。
高傲不屑。
沈鳶已經遞出紙巾的手又收了回去,側過身安靜的站在旁邊,等電梯到一樓後,從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