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路上經過超市的時候,沈鳶買了些晚上吃的菜,新廚房她還不熟悉,每一樣東西在什麼地方她花了二十多分鍾才搞清楚。
她中午就沒吃飯,如果晚上再不吃,明天去公司上班可能就要去西天了。
沈鳶在廚房給自己做晚飯,貓和狗熟悉新家之後慢慢開始在客廳裏撒野,一個人住綽綽有餘的公寓倒也不會顯得太空蕩。
一陣劈裏啪啦的翻炒之後,沈鳶很惆悵。
因為……沒有鹽。
菜都已經下鍋了,總不能現在往超市奔,但沒有味道的飯菜沈鳶真的咽不去。
沈鳶想了想,洗幹淨手出門。
樓下沒有人,隻能往上走。
沈鳶敲開樓上鄰居的家門,“請問……”
她禮貌的笑意凝固在唇邊,話音也消失了。
這尊神怎麼會住在這裏?
他家不是在城北麼?
沈鳶混亂了,大腦停止運轉,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顧時南剛洗完澡,短發還是濕的,肩頭掛了一條白色毛巾,衣著休閑,俊朗五官淡漠疏離,眸色淡冷的看著愣在門外的沈鳶。
她一身白T配淺色牛仔短褲,拖鞋,素麵朝天,長發鬆散挽在腦後,再簡單不過。
一張標準的鵝蛋臉幹幹淨淨,卻仿佛是見了鬼似的。
顧時南唇角勾了勾,神色一如往常,那一秒的愉悅旁人不易發現。
“說話。”
沈鳶猛然回神,就像是過年拜祖宗一樣對著顧時南鞠了個躬。
“對不起,打擾了,沒事了。”
她說完轉身就走,卻被男人拎著後脖子拉了回去。
“來了來了,還想跑?”
沈鳶掙脫開,站到一旁,抬頭就撞上男人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顧總這是什麼眼神?”她覺得頭疼,“我就是來找鄰居借點東西而已,真不知道是你。”
顧時南倚靠在門口,單手插在西裝褲口袋裏,看著沈鳶的目光意味深長。
“發現是我轉身就跑,是心虛了?”
他一雙桃花眼蓄著意味不明的薄笑,將看得沈鳶心跳莫名紊亂,她明明行得端坐得正,卻不敢和他對視。
沈鳶移開視線,微微偏過頭,“奇怪了,我心虛什麼。”
顧時南也沒讓沈鳶進屋,當然也沒有讓她走,還是那一幅清貴的模樣。
“在想明天去哪個橋洞湊合?”
“啊?”
“我以為你不打算住了。”
沈鳶扯唇笑了笑,“怎麼會呢,能和顧總是鄰居,我感到很榮幸。”
顧公子的前任多到數不清,房子多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畢竟總在同一張床上翻滾著實有點那什麼。
和‘狡兔三窟’不一樣,但也差不了多少。
同一個地方肯定住不久。
沈鳶這樣想著,就不想搬了。
“那就不打擾顧總了,拜拜。”
“不是來借東西的,就這麼走了?”
“因為我覺得你沒有。”
顧時南忽然就笑了,是輕鬆的愉悅。
他站直身體,輕挑眉梢,清雋的五官麵龐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的蠱惑人心,起初開門時的冷峻已經消失得幹幹淨淨。
“說說看,什麼了不起的東西是我沒有的。”
沈鳶彎唇淺笑,一字一句都說得清楚明了,“鹽,炒菜用的鹽,你有嗎?顧總現在有嗎?”
顧時南,“……”
他從來都不會在家裏吃飯,請的鍾點工也隻負責打掃衛生,冰箱裏隻有酒,廚房也隻是個擺設。
“你在做飯?”
沈鳶悄悄翻了白眼。
廢話,她要鹽不是用來做飯,難道是幹吃嗎?
“是啊。”
“再多加兩道菜。”
沈鳶愣了幾秒鍾才明白過來是顧時南是什麼意思。
他要不要臉?
“憑什麼?”
顧時南轉身進屋,頭也不回,隻不緊不慢反問了一句,“沈小姐是準備現在就把欠帳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