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一直處於昏睡狀態,顧時南把她帶回家她也都沒有醒,退燒藥是顧時南碾碎了融在溫水裏勉強喂給她的。
顧公子長這麼大幾乎沒伺候過誰,做什麼都很生疏,一直折騰到晚上沈鳶的體溫降了些他才能稍稍安心坐著休息。
這裏是顧時南自己的公寓。
他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之後習慣性的打開抽屜拿煙,準備點燃的時候突然想起臥室裏多了一個人,頓了片刻之後就把打火機放回抽屜了,隻幹叼著一根煙,往臥室裏走。
顧時南關了外間的燈,隻留著一盞床頭壁燈,坐在床邊。
床上的女人還睡著,呼吸有些重,臉頰那不正常的紅已經淡了很多,幹淨的眉眼此時略顯虛白,幾分病態的美。
她很漂亮,即便是和江城第一美人沐瑤站在一起也不會被比下去,沐瑤身上更多的是不食煙火的冷豔美,而她,一顰一笑都是靈動。
顧時南就這麼看了好幾分鍾。
他把沈鳶踢掉的被子往上拉了拉,低聲嗤笑,“睡著了瞧著倒是比平時溫順多了。”
不過,還是醒著的時候更可愛。
不哭不鬧的木偶娃娃多的是,但有什麼意思?
……
一場連陰雨之後,江城就入秋了,院子裏落了一地的樹葉。
沈鳶慢慢從睡夢裏醒過來,看到的是完全陌生的環境。
又一次睜開眼不知道自己在哪兒的情況。
“哢嚓——”開門的聲音。
沈鳶的朦朧模糊的視線轉過去。
一身休閑服的顧時南拿著一杯溫水進來,看著坐在床頭茫然不知所措的沈鳶,隱隱勾了勾唇角。
“你這是睡醒了還是在夢遊?”
沈鳶沒說話,目光跟著顧時南的移動,神色恍惚,像是在回憶昨天的事。
顧時南坐在床邊,抬手揉了揉女人淩亂的長發,無形中顯露著親密。
“還是很難受?”
沈鳶大概是燒糊塗了,對於顧時南超乎普通關係的動作沒什麼反應,耷拉著腦袋往被褥裏縮,臉色也不太健康。
“……頭疼……”
女人平日裏靈動婉轉的聲音此時顯得沙啞,參雜著濃重的鼻音落在顧時南耳邊,他竟聽出了幾分委屈撒嬌的成分。
是錯覺?
還是她本來的性格裏就是會這樣?
顧時南凝著女人寡淡的小臉,一顆心軟了又軟,黑眸裏仿佛醉了一汪清晨暖陽下的湖水,連說話的嗓音都不自覺的放緩。
“剛退燒多少都會有一點不舒服,”顧時南修長的手指撥開女人臉頰的碎發,將她從被褥裏挖出來,“你先喝水,一會兒等吃完早飯了再吃藥。”
沈鳶躺在床上沒有動,杏眸睜開了又閉上,再重新睜開。
蒙在她眼裏的朦朧霧氣散了幾分,她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真的是顧時南。
沈鳶眨了眨眼,低聲開口問,“這是什麼地方?”
顧時南也不催著沈鳶坐起來,先把杯子放在桌上,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拉開了窗簾,外麵的天空還是青色的,光線略顯黯淡。
“這裏是我家,你在我床上。”
沈鳶曾經來過一次,但也隻是在樓下的客廳。
臥室是私密領地,她全然陌生。
沈鳶看著男人清雋俊朗的五官,有氣無力的笑出了聲,“顧總這是在普渡眾生行善積德嗎?”
否則她怎麼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