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沈鳶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她情緒不對,顧時南跟她說話她都不怎麼聽。
“沈鳶!”
“啊?”沈鳶茫然抬起頭,“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顧時南原本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色成
徹底沉了下來,車窗外的路燈映在他棱角分明的五官,顯得越發的晦暗。
真他麼是見鬼了!
他顧時南在女人麵前什麼時候被忽視過?
“沒聽清是吧?”顧時南冷笑,打轉方向盤掉頭。
“行,你也不用說話了。”
車速明顯加快。
沈鳶側首看著男人皮笑肉不笑的模樣,覺得瘮得慌,渾身冷颼颼的。
“你怎麼了?”
顧時南側臉冷淡,“閉嘴!”
沈鳶心思不在車上,完全都沒聽到顧時南在說什麼,所以根本get不到他為什麼突然變了氣場,明明剛才還好好的。
顧家的人在媒體前的形象都很溫和,尤其是顧夫人,美人在骨不在皮,雖然已經不再年輕,但那骨子裏的名媛氣質在潺潺歲月中依然優雅。
顧公子這陰晴不定的脾氣也不知道是隨了誰……
沈鳶不名所以,小聲嘀咕,“莫名其妙……”
車裏足夠清淨,她打個哈欠顧時南都可以聽到。
她說誰莫名其妙?
顧時南冷漠的餘光掃向女人無辜的小臉,麵無表清,“你再說一遍。”
無波無瀾的嗓音,蔓延著危險的底蘊。
沈鳶可沒那麼傻,不會在這個時候往自己身上噴酒精自燃。
她想,她大概也能明白:女朋友生氣卻不直說原因的時候,直男朋友們完全不懂為什麼生氣,說多錯多,是怎樣一種無奈的感覺了。
閉嘴就閉嘴。
沈鳶沒有故意激怒顧時南找罵,偏過頭看著車外,也沒看什麼,重新陷入困境,雙眼漸漸失去焦點。
她安靜了,然而顧時南的臉色卻比之前更難看,車裏陷入一股陰沉沉的低氣壓狀態。
沈鳶完全是放空狀態,車往哪的方向開、開了多久都沒有注意,一直等到車停下來,顧時南下車‘砰‘得一聲摔門聲才把她震醒。
什麼情況?
不是說送她回去嗎?他怎麼把車開到這棟別墅了……
算了算了,自己回去吧。
沈鳶回過神,慢慢解開解開安全帶下車,對顧時南說,“我走了。”
顧時南腳步停在最後一級台階上,回頭看著沈鳶,淡冷的目光陰測測的。
“你踏出大門一步試試看。”
沈鳶,“……”
他不是小學生,怎麼總仗著有錢有勢欺負人。
偏偏她還就真的……不敢這麼走,因為沒底氣。
沈鳶歎了一口長長的氣,無奈邁開腳步,往別墅裏走。
她在這裏住過一天兩夜,知道開門密碼,玄關的鞋架上還放著那雙粉色棉拖。
合腳,但是醜,顧時南那位助理萬年直男的審美。
沈鳶換好鞋走進客廳,顧時間早就上樓了,就隻有她一個人,怪尷尬的。
現在的沈鳶沒有發燒也沒有喝酒,清醒得不得了,上樓去臥室找人這種事真的做不出來。
顧公子沒理她,她就隻能先在客廳等著,等著等著,就又重新陷入了那片迷霧森林。
顧時南洗了冷水澡都沒能驅散堵在胸腔裏的那股子脾氣,隨手扯了件衣服穿上下樓,在樓梯口看到坐在客廳沙發悶悶走神的沈鳶,氣就不打一出來。
“平時不是挺能說的麼,今天怎麼成了悶葫蘆?”
沈鳶抬頭看著對麵的男人,無辜的眨了眨眼,小聲嘀咕,“你不是讓我閉嘴嗎……”
顧時南冷了臉,“我讓你去死你也去?”
沈鳶,“……”
他今天晚上吃的不是飯是炸藥吧。
“顧時南你神經病啊!”沈鳶忍不住還是炸了,“我今天可沒惹你,隨便你揉搓捏扁乖的不得了,你不高興總得有點理由吧,誰還沒點脾氣了。”
顧時南黑眸鎖著女人氣鼓鼓的小臉,
氣極反笑。
他大概是真的有病,往家裏帶了這麼一個禍害,早晚會被氣死。
爆炸大概是要付出代價的,當男人不僅沒把沈鳶擦在摩擦反而緩緩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時候,她就後悔了。
“你……你……”沈鳶不自覺遠離對麵的危險體。
她想笑,但是笑不出來,堅持不到一分鍾就沒出息的認慫,“我錯了,我胡說八道,我有病……”
顧公子雙腿交疊而坐,矜貴如神,連半濕的短發都是藝術品,修長手指緩緩慢慢的敲打著沙發靠背,似是某種危險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