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開始懷疑自己,然後長時間都是一個人待著的狀態,就會持續喪。
沈鳶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從頭到腳一切正常,能吃能睡沒毛病,然而卻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大明星楊雪婚期將近,三兩天上一次熱搜,熱度幾乎都要蓋過風頭正盛的鮮肉男團。
楊雪出道很多年了,基本沒什麼緋聞,一公開就是直接結婚,無論是粉絲還是路人都是祝福。
晚間娛樂新聞裏播放的是楊雪的采訪視頻,沈鳶看完了全程,然後開始算時間。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號號,距離他們的婚禮還有十天。
沈鳶打算在婚禮之後回南城,就沒有再找工作。
不僅僅隻是因為她想家了,還有涼月彎這個因素,紀以誠沒辦法,總不能就這麼讓涼月彎不明不白的坐牢。
不上班,一天的時間就變得格外的長,周圍鄰居陌生,沒有朋友,從天明到日暮,她甚至連一句話都不會說。
明明以前是那麼開心活潑的一個人,現在又喪又蔫。
宅了一個多月之後,整整瘦了十斤,胸都縮水了,腦袋死機也是妥妥的。
門鈴聲響了好幾次,坐在玻璃窗前發呆的沈鳶才聽到,
沈鳶看了看時間,沒什麼太大的反應,慢騰騰的站起身往門口走。
鄰居家的水管壞了,連續兩天都差不多是這個時間過來,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愛幹淨,借浴室洗澡,因為覺得打擾不好意思,每次來都會給沈鳶帶點什麼。
沈鳶先開了客廳的燈,撐了一個笑臉之後才把門打開,“張奶奶……”
話音在開門的瞬間戛然而止。
冬天太陽落的早,五點多天色就已經慢慢暗下來了,院子裏的路燈壞了一盞。
客廳的水晶燈開著,沈鳶在明亮的光線裏,顧時南站在門外,身後是昏暗暮色。
四目相對,沈鳶忘了反應。
那天沈鳶離開醫院之前對顧時南說,兩個人可能是不太合適,應該各自冷靜一段時間。
誰都沒有先低頭聯係對方,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見麵了。
這一個月可真長啊……
他……他是來說分手的嗎?
也可以了,至少他親自過來,而不是選擇用一通電話結束。
男人的目光太過深邃複雜,沈鳶看不懂,也不想懂了。
她先偏過頭移開視線,側身往旁邊站,把路讓開,“……進來說吧。”
男人沒有動,沈鳶也不好催,就又等了一會兒,然而對方還是沒有一點要進屋的打算。
“你要在這裏說嗎?”沈鳶看了看空蕩蕩的四周,“……也行吧。”
顧時南在院子裏站了很久才敲的門,身上的煙味早就被涼風吹散,隻剩清淩淩的檀木氣息。
從沈鳶進入到他視線裏第一秒開始,他的目光就在沈鳶身上,不動聲色,卻又繞著絲絲縷縷的情愫。
不知道過了幾分鍾,他終於開口。
“沈鳶。”
“……嗯?”
“那天你說我們在一起的決定太草率,需要冷靜。”
沈鳶當時是什麼說的。
“……然後呢?”
“我冷靜過了,也想過了。”
“……哦,”沈鳶點了點頭。
那段時間雖然總吵架,顧時南依然還是無限縱容她、寵她,但她知道,顧時南生在豪門富貴家庭,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天之驕子,看似溫文爾雅,但藏在骨子裏的強勢霸道並不比她見過的傅城深弱。
自尊心這個東西,男女都一樣。
他能找到這裏,必定是已經想清楚了他們之間到底是繼續還是分手,否則也不會多此一舉浪費時間。
站門口挺好,涼風讓人清醒,客廳裏暖氣開得很足,她可能會昏了頭胡說八道。
沈鳶還握著門把手,隻是沒有回應男人的視線。
“那你先說吧,我其實也想好了,等你說完之後如果還有必要,我再說。”
顧時南走近了一步。
“把頭抬起來,看著我。”
男人忽然的靠近讓沈鳶有壓迫感,但她也沒那麼慫。
抬頭就抬頭,看你就看你。
於是,沈鳶的瞳孔裏重新映出了顧時南的倒影。
顧時南俊郎麵龐冷靜沉著,沒有絲毫的波瀾,他身後的夜晚墨色更濃了一些。
“我隻說一遍,你給我聽清楚了。”
“林家搬走之前就住在顧家隔壁,從我記事開始,我和林煙就是鄰居。”
青梅竹馬,大多都是這樣。
“我是喜歡過林煙,年輕氣盛的時候還跟我哥打過架,那幾年氣氛鬧得很僵,家也很少回。”
沈鳶見過林煙,年紀跟她差不多,再大也超不過兩歲。
幹淨,溫婉,微微一笑風都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