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傅城深之後,沈鳶就安靜了很多,就連吃飯的時候都顯得興致缺缺。
整個人是一種放空的狀態,沒想什麼,但卻被一種壓抑的情緒籠罩,讓她難過。
“再過一年半載,或者更長的時間,傅城深是不是……就會徹底忘記瑤瑤?”
顧時南往女人碗裏夾了些她喜歡的菜,神色不變,“是遺忘還是終年不忘,隻有他自己清楚。”
“那如果我們分開了,”話剛出口沈鳶就很後悔,訕訕地笑,“我在亂想什麼呢,我們感情很好,不存在這種假設。”
她解釋著,“瑤瑤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看到我看到傅城深就會想起她,心情就會有點壓抑。”
顧時南隻是看著她,黑眸裏的複雜諱深難辨。
手機震動聲響起,他拿出手機掃了兩眼,再抬頭看向沈鳶的時候,所有的情緒褪去,就隻剩沉靜平和。
“我知道,沐瑤的事情在你心裏留著一道疤。”
他沒有抓著剛才那句話深究,沈鳶就鬆了口氣。
想去沐瑤,總是難免傷感。
“當初是我間接讓他們有了糾葛。”
“我負責趙氏遊樂場那個項目的時候根本見不到你人,被擋了無數次,我受挫心累就開了句玩笑,結果薑妍當真了,在酒吧看見你的那晚就動了心思,我不知道她端給我的酒裏加了藥,本來是想跟你套近乎的,沒想到那杯酒被傅城深喝了,瑤瑤當時是孤注一擲,但凡還有別的辦法,她也不會找上傅城深。”
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了,現在想想,好像才剛剛發生。
“我就說你膽子沒那麼大,敢算計到我頭上,連躲都不躲,”顧時南勾唇,似笑非笑的瞧著對麵的女人,“原來……不是你。”
在遇到顧時南之前,沈鳶過得循規蹈矩,最出格的事無非就是嚇到蘇蔓進了一趟派出所。
離開沈家,她沈鳶什麼都不是,再無腦也不會傻到去下藥算計一個她惹不起的人。
“我早就說了不是我,可你不信。”
“酒吧的監控視頻拍到你了,酒也是你送的,你解釋的模棱兩可,還一幅做賊心虛的模樣,我怎麼相信?”
“那我不是怕你找薑妍的麻煩嘛,薑妍是有父母家人的,但就一個人,你再怎麼霸道也不會真把我往死裏整。”
薑妍害得沈鳶在趙氏蒙受不白之冤,沈鳶還差點被趙鏡川那種人渣糟蹋。
但如果沒有薑妍,沈鳶和顧時南之間也不會有後來這些事。
“所以,一件事情是好是壞,其實也說不清,你隻是無意間幫了沐瑤,就算沒有你,她接近城深的進度隻是晚一點慢一點而已,要發生的還是會發生,無可避免。”
沈鳶低著頭,想了想,“……好像是這樣。”
顧時南看著她,目光溫和,“現在可以好好吃飯了麼?”
“哦……”沈鳶拿起筷子。
沒吃一會兒就又聽到震動聲,她便問道,“你的手機一直在響,是不是有急事啊?”
“再忙也得吃飯。”
“顧總有這麼好的習慣我很欣慰,”沈鳶欣慰的感歎,換了一小碗熱湯放到男人手邊。
“這個湯好好喝,你多喝點,賺錢實在是太辛苦了,你更辛苦,又要忙工作又要照顧我。”
“知道就好,別總讓我操心。”
“我好好的啊,是你瞎操心。”
“……我瞎操心?”
“呃……口誤,純屬口誤,你對我好,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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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沈鳶答應了顧時南跟他無聖和,但她早上總是睡不醒,補品沒有斷過也還是病怏怏的,顧時南就沒舍得讓她去公司。
顧時南很忙,早出晚歸。
很多時候都是半夜才回家,聖和的運營漸漸回歸正常,但要挽回損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沈久閻的病情沒有再加重,從夏天到秋天,沈鳶一共回去過五次,但都是當天去當天回,就算顧時南排滿了工作也會把時間騰出來陪她一起。
顧家的人沒有單獨找過沈鳶,偶爾無可避免要在一張桌上吃飯,也給足了她麵子,她知道,都是因為顧時南護著她,沒有讓她受委屈。
一切隻是看似平和。
江城的秋天有種別樣的美,梧桐樹葉落滿地,走到哪裏都能踩著‘嘩啦啦’的聲響。
氣溫很舒服,每天吃完晚飯,沈鳶喜歡在後院待著。
後院的兩棵梧桐樹比三層別墅樓都要高,葉子落了一半。
肉丸子和囤囤在草坪上打滾,她看著看著就忘了時間,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顧時南今天回來的早,後院的燈亮著,他知道沈鳶還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