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怔了片刻,茫然問著,“……那不是你的前女友嗎?”
顧時南不否認,“是。”
“早就分手了還有什麼好問的,你又沒有跟她藕斷絲連,”沈鳶笑了笑,“我再無理取鬧也不會沒事找事故意跟你吵架。”
顧時南麵不改色,輕嗤,“我看你最近有這個趨勢。”
這兩天爭吵的頻率趕上了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
沈鳶推開男人的手,往車門那一側挪,神色淡淡,“你如果覺得我煩了就直說,別故意挑刺找我麻煩,很沒品。”
顧時南黑眸壓低,眼尾漾出譏誚的意味。
嗓音無波無瀾,“我沒品?”
沈鳶偏頭看向窗外,“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不跟你吵。”
先不提傅晚的葬禮,顧家人發生意外,顧時南的情緒好不到哪裏去。
天天低氣壓,沈鳶也受不了。
她那麼樂觀開朗的人,也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真正笑過了。
車裏的空氣讓李哲也莫名緊張,他目不斜視的開車,即使停在路口等紅綠燈也隻盯著前方的路看。
好一會兒,都沒有任何動靜。
李哲試探著開口,“顧總,去哪裏?”
綠燈亮起的前一秒,上司淡冷的嗓音在後座響起,“去找秦淮他們。”
“是。”
秦淮付敘那幫人今天也去參加了傅晚的葬禮,大家情緒都有些傷感,結束之後說一起吃飯,顧時南先去找了沈鳶,中途又遇上顧暮北和林煙發生意外。
李哲把車開到會所門口。
他先下車,剛撐開傘還沒走過去,顧時南已經下了車。
沈鳶看著顧時南挺拔的背影越走越遠,直到他走進會所大門都沒有回頭。
李哲替沈鳶拉開車門,沈鳶坐著,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送我回去吧,他大概不需要我陪。”
李哲無奈苦笑,“沈小姐,如果顧總不想您陪著,也不會讓我等你吃完飯之後接您過來。”
“都是顧總的朋友,您之前也見過的。”
沈鳶長長歎了一口氣,下車。
雨勢大了,落在她手背的皮膚都涼涼的。
李哲知道他們在哪個包廂,帶沈鳶到包廂門口,沈鳶在外麵站了一會兒,等有服務生過來的時候,多要了一條幹淨的毛巾。
包廂裏有七八個人,都是和顧時南從小玩到大的兄弟,有兩個帶了女朋友,傅城深不在。
上午參加完葬禮,氣氛和平時不太一樣,有些沉悶。
“妹妹來了,”秦淮先看到沈鳶,一如既往的熱情,衝她招手,“這邊坐,給你留著位置呢。”
顧時南身邊空著,沈鳶走過去。
秦淮問她,“喝什麼?”
沈鳶擺手,“我不喝酒,喝茶。”
“那你隨意,”秦淮把茶杯往沈鳶那邊推,然後去牌桌打牌。
顧時南坐在角落,是燈光最暗的地方,手指夾著的香煙亮著微弱的火光。
他半張臉落在陰影裏,很少說話,也沒有參與牌局,但存在感依然讓人無法忽視。
沈鳶主動把毛巾遞過去,“你衣服濕了,先擦擦吧。”
顧時南終於看了沈鳶一眼,情緒很淡。
他說,“你關心我就幫我擦。”
雖然開著空調,但顧時南下車的時候沒打傘,短發襯衣都濕了,沈鳶也不是矯情的人,就幫他擦了擦。
牌桌上有人叫,“南哥,來打幾圈?”
自從沈鳶第一次跟他們打虐了一桌人之後,就被踢出了他們的麻將圈。
秦淮笑著打趣,“你敢叫他?沒聽說過‘情場失意賭場得意’這句話嗎?你今天來是給送顧總錢的?”
顧時南不是第一次帶沈鳶出來,他們之間是什麼樣大家都知道,甜起來能膩死人。
這誰也不搭理誰,還離那麼遠,一看就是吵架了。
沈鳶倒了杯茶給顧時南,然後站起身,“你打吧,我去那邊。”
裏麵還有個隔間,煙味相對要淡一些。
沈鳶跟其它兩個女生不太熟,她們聊著娛樂圈八卦,沈鳶沒事做,在一旁打遊戲。
有人給顧時南讓了位置,顧時南也沒有推辭,坐了過去。
秦淮是他下家,開玩笑般問起,“你跟沈鳶吵架不會是因為傅晚吧?”
早年的顧公子對傅晚有那麼一點意思,不過沒成,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顧時南打出一張牌,沒說話。
秦淮不死心,“聊聊嘛,憋心裏算怎麼回事,說出來兄弟給你支支招。”
“沈妹妹看著也不像是小心眼的人啊,還跟你刨那種陳年老墳?”
“就說你沒眼力見兒吧,”付敘笑哧,“主動示好的人可是沈鳶。”
秦淮看了看顧時南,又往隔間裏看了看。
平時可都是顧總哄著我們沈小姐,捧在手裏怕摔了,跟帶女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