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
沈鳶睜開眼睛,入目是刺眼的白色。
消毒水的味道,輸液瓶,針管……
醫院?
她怎麼會在醫院?
“顧時南你講點道理!”涼月彎的聲音。
病房外有打鬥的動靜!
“鳶兒暈倒不管沈瑾之的事,我們恰巧碰到,這裏是醫院,你來了二話不說就直接跟他動手,合適嗎?”
是顧時南和沈瑾之在外麵打起來了!
沈鳶心裏一驚,下意識想要出去阻攔,然而她渾身無力,手背上山還紮著著針。
“顧……”喉嚨幹澀,剛開口說話就仿佛撕裂了一般,“咳咳……”
涼月彎擋在沈瑾之前麵,顧時南控製著力道收回拳風,他清雋的眉目此時刀鋒般泠冽冷峻,黑眸裏淬著清粼粼的冰。
“跟他有沒有關係他自己心裏最清楚!”
沈瑾之把涼月彎拉到身後,是保護的姿態。
四目對視,劍拔弩張!
哪一位都得罪不起,如果真的打起來某一方受了傷,誰都擔不了責任,眼看著事態要嚴重起來,醫生連忙過去,想著先讓他們分開。
“顧先生,您先跟我去辦公室一趟吧,有些情況單獨跟您說比較好。”
醫生擦著額頭的汗,“顧太太的檢查結果出來了,您……”
顧時南陰冷的目光掃過,轉身,連背影都透著黑暗的戾氣。
李哲給醫生使眼色,醫生趕忙跟上去。
“顧先生,這邊走。”
顧時南走遠,涼月彎才沒好氣的罵了句‘神經病’。
走廊光線明亮,沈瑾之嘴角的烏青顯得刺眼,涼月彎顯然是心疼了。
“你沒事吧?”
“沒事,”沈瑾之從始至終都是沉靜從容的姿態,沒有任何過激的情緒。
涼月彎擔心沈鳶,“我看看鳶兒怎麼樣了,你要進去嗎?”
沈瑾之淡淡的道,“我不進去。”
涼月彎點了點頭,她推開病房的門,回頭看的時候,沈瑾之已經走遠,應該也是去醫生辦公室了。
涼月彎跟一旁的吳川說,“你跟著去,如果顧時南再動手,一定要攔著。”
“是。”
吳川跟著沈瑾之,涼月彎推開病房的門,剛進去就看到沈鳶掀開被子下床準備拔針。
“別動別動,”涼月彎跑著過去,“你現在拔了一會兒又得再挨一針。”
沈鳶頭暈,有點坐不穩,被涼月彎半罵半哄弄上床躺著。
“顧時南呢?”沈鳶剛才隱隱聽到了外麵的雜亂,“他沒事吧?”
“動手的人是他,他能有什麼事。”
“那……”
涼月彎知道沈鳶要問什麼,“沈瑾之挨了一拳,也不是什麼大事。”
“好了,男人之間有他們的解決方式,你去了反而會加劇矛盾,”涼月彎調整好輸液管,坐在病床邊看著沈鳶,“倒是你,好好一個人,走著走著突然暈倒在馬路邊兒,差點嚇死我。”
沈鳶剛醒,臉色不太好,病怏怏的樣子涼月彎也舍不得說重話。
“好再那個司機反應快,不然啊,”涼月彎捏了捏沈鳶的臉蛋,“你現在應該已經在孟婆那裏喝湯了。”
沈鳶擔心顧時南和沈瑾之,腦袋昏昏沉沉,“我也不知道,就……突然頭暈的厲害……”
再醒來就到了醫院病房。
“你們怎麼會在那附近?”
涼月彎倒了杯水給沈鳶,“公司有單生意,如果年前搞不定,過年都得忙,所以沈瑾之自己過來談,慕嫿的女兒滿月,我就跟著一起過來蹭點喜氣,本來是今天晚上的飛機回南城,我剛跟慕嫿道別,轉眼就就看到了你這個倒黴孩子。”
去年冬天從離開沈家之後,沈鳶就再也沒有見過沈瑾之。
涼月彎雖然來得少,但每次都會跟沈鳶見一麵。
這次沒有提前聯係,是因為有沈瑾之在。
想起在街頭的那一幕,涼月彎看著沈鳶,竟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如果沈鳶有意外,顧時南和沈瑾之還不知道要做出什麼。
“幸好幸好,你命大,沒出大事,”涼月彎跟個老母親一樣苦口婆心,“以後不許再這樣啊,身體不舒服就來醫院看醫生,別自己憋著不說話,愛你的人這麼多,你可得好好的。”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沈鳶內疚,“你們耽誤正事了吧。”
涼月彎故意長歎了一聲,“和你比起來,再重要的事也不算什麼。”
眼看著沈鳶內疚的情緒更深,涼月彎忍不住笑出聲。
“騙你的,這雪下得大,航班延誤了,本來今天我們就回不去。”
……
病房的門被推開,沈鳶本能的看過去。
顧時南走進來,身上似是還帶著外麵的涼意。
“那我先走了,電話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