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門一開,等在門外的沈鳶就撲進顧時南懷裏。
顧時南一股衝勁兒撞得往後退了半步,本能伸手攬住女人單薄的身子。
“這樣很危險,”顧時南皺著眉教訓她,“如果我沒接住你你會摔個狠的。”
他洗過澡,煙酒味散去,身上是好聞的薄荷清香,是沈鳶熟悉的顧時南的氣息。
沈鳶埋首在男人懷裏,“你不會讓我摔的。”
她抱得緊,顧時南不想弄疼她,直接將手裏的毛巾丟回浴室的架子,把她打橫抱起。
到床上了她也不鬆手,反而黏得更厲害,顧時南都不能去拉窗簾。
“你別走,澡也已經洗過了,不許走。”
顧時南索性坐在床邊,溫和無奈的笑,“顧太太,你幾歲?”
沈鳶眨了眨眼,杏眸裏有笑意,“26啊,還很年輕。”
她在沈家那些年是被大家捧在手心裏疼的公主,跟顧時南結婚後,更是無限寵愛,被寵得嬌氣也是招人的嬌,並不是囂張跋扈不講道理。
她是有話要說。
沈鳶坐起身,依偎進男人懷裏,聲線低了下來,“顧時南。”
“其實不疼,我隻是睡了一覺,睡醒之後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顧時南整個人僵住,黑眸裏的墨色再次聚集,濃烈似深海。
她那麼怕疼……
一個鮮活的生命化成血流出她的身體,怎麼可能不疼?
顧時南就在沈鳶麵前,她能清晰的感覺到他情緒的轉變。
小手蜷進他掌心,仰頭親吻他繃緊的下顎。
“沒告訴你是我不對,我應該早點跟你說的,可是……隻要想到你會比我更自責、更難過,我就舍不得讓你知道,得一輩子瞞著你才行。”
如果顧時南知道沈鳶懷孕,一年前怎麼都不可能讓沈鳶回南城,即使要賭上整個聖和。
“我那段時間白天夜晚顛倒著過,也沒胃口吃飯,很瘦,生理期也亂得很,脾氣特別不好,去給我檢查身體的醫生都被我罵走了,所以……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別人也不知道。”
似是百劍刺心,顧時南心口忽然一陣驟疼。
在醫院,沈瑾之說,沈鳶是聽到老爺子心髒病發作的消息後急急忙忙出門才摔下樓梯。
那一刻,他恨不得直接殺了沈瑾之。
顧時南閉了閉眼,忍住幾乎要衝出胸腔的燥戾。
“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我還年輕啊,身體恢複的快,小毛病養養就沒事了……我知道你心疼我,但你這個樣子我更難過。”
懷裏的女人明明自己經曆的更痛,卻強撐著笑意安慰顧時南,顧時南深眸緊鎖著她的小臉,黑戾的殺氣一點點褪去。
顧時南收緊手臂,幾乎要將沈鳶揉進血液裏。
他吻住沈鳶,從凶猛深吻到溫柔疼惜,不知過了多久,壓在她頸窩的薄唇還在微微顫抖。
嗓音帶了很重的沙啞,“你這麼不聽話,還要瞞我一輩子,是不想活了?”
沈鳶摟住男人的脖子,淺淺笑著,“我是要跟你白頭到老的,怎麼都得活到八十歲兒孫滿堂才行啊。”
“我前幾天做夢就是夢到這些,不跟你去醫院就算了還編謊話騙你,真是壞的很,所以今天遭報應了,還好有月彎他們,不然我暈倒在路邊都沒有人救我,多可憐。”
顧時南關了燈,抱著懷裏的人躺上床,“病好之後還要被我裏裏外外收拾個透徹,更可憐。”
沈鳶很配合的‘瑟瑟發抖’,但卻是笑的。
“傲嬌什麼呢,別以為你把燈關了我就不知道你哭了。”
“男人不搞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