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丫,你姥爺去了,不過你別傷心,我之前過了個陰,在黃泉路前麵見到了你姥爺,他告訴我因為他在陽間一直做領棺人,陰氣自然重,所以壽命也就折損了一些,地府派給他了一個陰差的職位,還是很不錯的。”
姥姥所說的過陰就是人們常說的靈魂出竅,她的魂兒去了地府,這話若是小時候說我是信的,但是我如今已經長大了,所以再也不信什麼神鬼之說了。“姥姥……姥爺已經去了,我們就接受現實吧,您不用再騙我了。”
我抽泣著跑進屋子,隻見門廳一個紅色的棺材就這麼擺著,靈台上放了一個香爐,裏麵插著三炷香,我不敢抬頭看正中間擺放著的遺像,一看到相片中姥爺的樣子我就覺得他還活著。
“姥爺是怎麼去的?這人不是前幾天還好好的嗎,我打過電話的。”我擦幹了眼淚轉頭看著姥姥問到。
“被鬼差勾了魂,我說了,他陽壽已盡,所以就去了。”姥姥覺得搖了搖頭,嘀咕著,“你呀,接受了一些先進的教育就以為自己多有文化了,連閻王爺都不放在眼裏了。”
“可是……”
我還想在反駁什麼,但是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把我想說的話說出口,既然姥姥想相信姥爺在地府過得好好的,那就讓她繼續抱著這種信念好了,畢竟人上了年紀,總會相信一些迷信的事情的。
姥姥看我這樣子也沒有再說話,隻是歎了口氣:“久丫,今夜你給你姥爺守靈吧,明天火葬場的人就過來了,一會兒我去牛頭村給人家釘一口棺材,估計今晚回不來了。”
“可是姥爺昨天才去世,您就出去給人打棺材?”我有些不能理解了,哽咽地說到。
姥姥始終沒有說話,我感覺到了她內心中隱藏著的悲傷,也許是她覺得在這裏守靈會更難過一些,這次給自己找個活做,也許心中就會稍微好受一些。
雖說釘棺材這活男人做比較合適,很少有人讓女人做的,畢竟女人本就屬陰,釘棺材容易給那家人招惹上一些不好的事情,但因為我們家棺材鋪子已經是出了名的好,所以姥姥也可以接到一些活。
“您去吧,今晚我陪著姥爺。”
姥姥走了以後我就自己守著姥爺的靈位,白天的時候陸陸續續來了很多村民,大家都是以前收到過我姥爺的照顧,比如誰家小孩子半夜哭鬧不止,誰家有人撞客了,都是我姥爺出馬相助的。
不過說來也巧,姥爺給他們一張符叮囑燒了之後沾水塗在額頭上便可,人還就真的好了。所以大家都很相信我姥爺的道法。這些要我看就是他們自己的心理作用,哪家小孩子不哭鬧過,全村一千多戶人家怎麼說也有一兩個神經病吧,所以撞客什麼的也不稀奇。
隨著天色漸晚,人們都不再過來憑吊了,我的心情也更加沉重了一些。腦海中都是浮現著姥爺帶我下河捉蛤蟆和蝌蚪的那些個事情,越想就越是心痛,眼淚也忍不住的掉了下來。
我小時候就被告知不可以把脖頸子上的那個小石頭摘下來,不然就會看看見一些不該看見的東西,惹上一些不該惹的玩意兒,但是那天不知怎麼回事兒,我竟然就一邊摩挲著那個小石頭一邊想著小時候的事情,一看到那石頭心中就莫名的一震悲痛湧上,所以幹脆就摘了下來放在了香爐後麵。
就那麼一個動作,我如今想來還後悔不已,忍不住地要抽我自己兩嘴巴子。
我這個手可真不是一般的賤,就因為扯下了我媽給我的這寶貝石頭,使得我被這石頭隱藏起來的陰氣全都從我的體內泄了出來,就好像是憋了十幾年的一場大雨,一旦下起來那就是摧桅折簷之勢,不發個洪水不罷休。
當我扯下了那石頭之後,頓時就感覺到了四周一片冷風吹的我脖頸子一陣涼意,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還想著這會兒三伏天氣怎麼說冷就冷了,突然間看到了姥爺靈位前的香火晃悠了幾下一下子就滅了。
我第一反應就是說不定是姥爺的魂魄回來了,這麼想著就趕緊又把那扯下來的項鏈戴在了脖子上,不然姥爺見我把它摘下來一定會不高興的。
“姥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