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藍心白淨的臉龐上沒有任何一絲多餘的表情:“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一個被所有人都遺忘了三年的名字——”
說到這裏,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眼底深處有一絲微不可見的自嘲:“不過或許不是所有人,有一個人大概一直沒忘。”
林禦站起身,看著這個從十幾歲的時候就混在他們這一群男人裏麵的女人,亦妹亦友,可是卻始終執迷不悟。
他的眼神如冰:“藍心,今天我和你喝的這茶,就當是酒,你說的這些話,我就當是酒後胡言,以後不要再說了。”
就是在這一瞬間,藍心的心裏沒來由地湧上一股火氣,明明那麼像!她不相信隻有自己一個人有這種感覺,她需要再拉一個人進來驗證自己的那個想法!
這樣一想,聲音便也不似剛才那麼平靜:“林禦,你少睜著眼說瞎話,你見過白念蘇,知道那個女人到底長什麼樣子,所以我才會和你說這些!你,你敢摸著自己的良心說,你沒有哪怕一點點覺得她長得很像時音嗎?”
“夠了。”話音還未落下,就被林禦冷聲打斷。
藍心的性格再怎麼倔強,也畢竟是一個深陷情局的女人,這一點,不論是她自己還是身邊的這幾個人,心裏都是一清二楚。
所以在林禦打斷她的那一刻,在她看來就像是自己心裏認定的某一個答案永遠得不到證實了,不是他人不信,而是所有人都壓根不想去碰觸那個問題,除了她自己。
林禦看向一臉慘白的藍心:“自從三年前出了那件事情之後,你也知道他最初的那段時間是怎麼過來的,他的傷都好了,你怎麼就不願意放下呢?是,他是從來都沒有命令過我們任何人不準再提時音這個名字,可是這三年來,你有發現我們幾個當中有不懂事的嗎?除了你,藍心,你總覺得他不會動你,所以敢去試探他的底線——”
說到這裏,林禦停頓了一下,藍心轉頭看他,眸子裏蘊含著一股無比悲愴的情緒。
“可是你別忘了,他骨子裏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聽我一句勸,做好自己該做的,少管其他事情,今天你的情緒,我就當從來沒有見到過,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林禦便起身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藍心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眼神木木的,沒有說一句話。
走到門邊的時候,林禦突然停下了腳步,他在原地沉默了幾秒,終於側過一點身體回頭看向仍然呆站著的藍心。
“對了,還有一句話我忘了告訴你,他知道的,永遠比你想象中多得多。”
林禦的話裏意有所指,偌大的客廳裏明明開著空調,可是就因為這冷冰冰的一句話,藍心的身體還是控製不住地顫抖了一下,心髒突然隱隱狂跳起來。
“你什麼意思——”
“嘭!”
問題還沒問完,尾音就被巨大的關門聲悉數吞沒,巨大的無力感從四肢百骸和每一處神經末梢瘋狂湧上來,藍心的身體放空,跌坐在冰涼的白色地板上。
剛剛因為情緒過於激動,她額前的碎發也有些散亂,麵前剛好擺著一麵鏡子,她從那裏麵看到了自己有些憔悴的臉,那張臉上寫滿了痛苦和無奈,還有一絲不甘。
良久,她轉過頭朝著窗外看去,外麵的山色已經完全看不真切,因為不知道何時,雨勢已經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