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白靜之開口。
白念蘇微微抬起頭,表情很淡,但是眼神裏卻蘊藏著一種稍顯悲愴的情緒。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白念蘇沒有說話,因為她大概已經猜到了她要問什麼,躲不了的,該來的遲早會來。
“嗯,你問。”
白靜之看著她,表情認真:“那個靳先生你們是什麼關係?”
白念蘇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她的手指控製不住地掐著自己的掌心,幾乎要嵌進去。
“他就是以前和我在一起過的那個男人。”
意料之中的回答,白靜之臉上沒什麼表情:“他是慢慢的父親,對嗎?”
父親,一個多麼蒼白而冷漠的稱呼。
良久,白念蘇終於淡淡吐出一個字:“是。”
白靜之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姐,給我講講你們之間的故事吧。”
白靜之這一次再也不像之前那樣吵著鬧著要讓她講,經過今天下午的事情過後,她隻是覺得,有些事情姐姐憋得太久了,或許,她自己願意說出來也不一定。
等到兩姐妹安靜地相對而坐的時候,外麵呼呼的風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小小的空間裏一片寂靜,仿佛連空氣中灰塵漂浮的速度都變慢了。
“我認識靳遇珩的時候剛二十三歲,是從大學畢業之後的第二年,那時候我已經是一名正式的刑警,組織派我臥底到他身邊,化名是時音。”
白靜之屏息凝神地傾聽著,感覺已經漸漸忘記了時間。
她想,這是一個關於一個女人涅槃重生的故事,但凡有一點骨血的人或許都會像她現在這樣認真凝聽。
白念蘇繼續講述著,漂亮的眼睛裏有一束很亮的光,可是待到仔細看的時候,好像又沒了。
“我花了一年的時間慢慢接近他,取得他的信任,最後我們在一起了,結了婚,有過了所有從情侶到夫妻該有的感受和體驗,直到我把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探聽搜集到的所有信息全部都秘密傳遞給了組織,被他知道了。後來的事情就是你們三年前所看到的那些,我出了事,中槍,墜海,組織從生死線上將我搶救了回來,我康複後,他們答應了我的要求,抹掉了所有關於時音的信息,我重新回到白念蘇的身份,像現在一樣繼續生活著。”
在剛剛這番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講述中,白念蘇其實刻意隱瞞了很多信息,關於刑警內部的,關於靳遇珩本人的,事情遠遠不像她所描述的這麼簡單。
隻是因為考慮到白靜之剛剛大學畢業,基本還沒有怎麼接觸過這個社會的陰暗麵,所以她作為姐姐,不想把那些不好的東西通過語言剖析的方式展現在她麵前。
等到白念蘇講述完畢,白靜之才慢慢驚覺自己早已經啞口無言,即便描述很簡單,但是其中蘊含的那些信息,也足夠她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消化很久了。
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著白念蘇在說,白靜之緩緩開口:“剛才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已經有了預感,他和慢慢坐在一起,兩個人眉眼之間的相似度,太高了原來我沒有認錯,那次我看到的那個人真的是他”
白念蘇愣了一下,捕捉到了白靜之話裏的關鍵信息:“你認識他?你什麼時候看到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