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心不禁在心裏這樣問自己。
她在客廳坐了很久,這裏是他的家,是他生活的地方,感受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而去,可是她也不願意離開。
藍心轉過頭朝著背後的樓梯口望去,實木的,在明亮耀眼的燈光下泛著一種溫暖的色澤。
鬼使神差一般,藍心的心裏冒出了一個把自己嚇到的想法,就像是被一股什麼神秘的力量驅使著,她從沙發上慢慢站起身,從樓梯上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整棟別墅的裝修都是非常複古的,踩在實木地板上發不出什麼聲音,藍心站在樓上的走廊裏,看見某一個房間的門是虛掩著的,有一縷暖黃的光線照在門口的地板上,她慢慢朝著那裏走過去。
門被輕輕推開,原來這個房間是書房,剛一打開門,整個空間的麵積明明不算小,可是藍心第一眼看到的還是靳遇珩的臉。
他躺在寬大書桌前的椅子上睡著了。
藍心輕輕走過去,一層不明不暗的光線打在他的臉上,就像是給他整個人鍍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她湊近,甚至能一眼看清楚他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射出了一小片陰影。
藍心覺得自己似乎入魔了,身邊明明也有那麼多的追求者,可是都十年了,她始終隻為這一張臉一個人所傾倒,無可救藥。
靳遇珩整個人的狀態很放鬆,他的左手臂靜靜地搭在椅子扶手上,另一隻手撐在自己太陽穴的位置,看上去像是已經睡著了。
忽然,藍心的餘光瞥見靳遇珩麵前的桌子上擺著一堆什麼東西,遠遠看上去似乎是幾張照片,好奇心在這一瞬間如狂風巨浪一般襲來。
她湊過去就著頭頂的光仔細一看,呼吸和心跳都在那一瞬間停止了一瞬。
那確實是一堆照片,而且照片上都是同一個女人,是一個她也認識的女人。
白念蘇。
她看清了照片上那個女人的臉,再轉過頭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睡著了的男人,藍心覺得自己的理智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
而且,更糟糕的是來自骨子和血肉裏的那股直白而又濃烈的痛楚,心髒像是被一把無比鋒利的尖刀狠狠戳著,一下有以下,令心髒的主人感到下一秒幾乎就要窒息。
那幾張照片的旁邊似乎還有幾張白色的紙頁,藍心抬腳走到靳遇珩對麵,拿起來仔細看著,是關於白念蘇的一些信息,這個她懂,靳遇珩早就在調查那個女人了,隻是她沒想到的是,他直到現在都還會把這些東西拿出來看。
藍心的太陽穴在突突地跳動,明明屋子裏開著暖氣,可是她卻覺得周身上下一片冰冷,就連雙手都在不停地顫抖。
可是她根本控製不住自己不去拿那些照片和旁邊的紙看。
“你在幹什麼?”
一道聽不出任何溫度的聲音在對麵響起,正看得專心的藍心被嚇得一抖,手上的東西掉下,散落了一地。
藍心倏然抬起頭,對上了一雙猶如寒冰的眸子,靳遇珩正看著自己,他的頭上有一盞燈,燈光直直地打下來,使他整個人的眼窩顯得更加深邃,可是藍心卻能從那片陰影當中準確分辨出他的眼神。
憤怒的,審視的,讓她感到害怕和難堪的。
藍心竭盡全力想讓自己保持著平靜,可是一開口,連聲音裏都帶了一絲微微的顫抖:“我看見桌子上擺著這幾張照片,一時好奇,所以拿起來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