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句“我不希望消失了一個時音之後,再來一個人占據他的心”還是讓林禦的心裏微微有了一些怒意。
他冷冷地盯著藍心的眸子,說道:“我有一個問題搞不明白,你到底是怎麼做到輕飄飄地說出這種話的?消失了一個時音之後?恕我直言,藍心,時音難道不就是因為你,才消失的嗎?”
寬闊的走廊裏寂靜無聲,隻有林禦說話的淡淡回音,這一瞬間,因為林禦的話,藍心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一隻大手狠狠揪下來,扔進了一個冰窖。
藍心笑了笑,可是眼神裏卻沒有什麼溫度,她並不打算正麵回答林禦這個問題。
“我剛剛說到不希望白念蘇會和他再產生什麼交流,別的情況或許我管不著,但是我希望,至少機會不是我給他們創造的,林禦,這是我們兩個認識這麼多年以來,我第一次求你幫忙,拜托了。”
感情裏最狠的,其實是這樣的女人,她能屈能伸,該高傲的時候會擺出自己應有的姿態,為了自己的情感利益的時候,又懂得或者願意對他人低聲下氣。
林禦在心裏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說道:“好,我答應你,這件事情,我不會主動告訴他,但是作為朋友,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一個人,同樣的錯誤,最好不要犯第二遍。”
藍心的心跳像是正在走鋼絲的人一腳踩空一般,就那樣無比突兀地漏掉了一拍,她思考著林禦的話,緊緊捏著自己的衣服袖口,就連深深的指甲幾乎都要隨著她的力道陷進掌心裏去。
這邊,白念蘇腳上的傷口被包紮好了,白白的紗布纏了好幾圈,厚厚的,連鞋都沒法穿了,慢慢覺得新奇,用小手抱著媽媽的腳左看右看,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唐信年倚在旁邊看著眼前這一幕,覺得好笑,便朝著慢慢問了一句:“小朋友,好玩兒嗎?”
這一問,白念蘇和慢慢都愣住了,前者是因為以前待在靳遇珩身邊的時候從來都沒有聽見這個男人像現在這麼說過話,而後者是因為不知道眼前這個叔叔到底是什麼人,所以不想和他說話。
白念蘇和慢慢都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唐信年,沒有說話,同時低下了頭,坐在靠牆椅子上的某人被晾著,臉上竟然浮現出了一絲有些尷尬的紅暈。
唐信年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兩聲,白念蘇心裏覺得有些好笑,但是也並沒有打算出聲,再加上徐醫生現在正在給她處理手背上的傷口,現在才覺得手比腳疼一百倍,白念蘇實在是笑不出來了。
剛剛摔下去的地方或許是有什麼碎石和碎玻璃渣,因為白念蘇瞬間倒下去的衝擊力太大,所以導致那些東西有一些直接生生紮到了她的皮肉裏。
白念蘇本來就瘦,手背上也沒有多少肉,現在看著那些血液凝固了的傷口被重新用鑷子翻開,用淡鹽水清洗,連唐信年一個男人看著,都覺得疼,不禁在旁邊眯著眼齜牙咧嘴起來。
血淋淋的傷口被翻開,徐醫生用鑷子夾出裏麵的玻璃碎片,東西麵積不大,可是數量多,都是一下小小的尖尖的,手掌心和手背上都有一些。
白念蘇突然開口:“慢慢,把頭轉過去。”
小姑娘乖乖地轉過頭去扯著白色床單上的一根線頭玩兒。
慢慢才三歲,白念蘇不想讓她看見這麼血淋淋的場麵。
唐信年全程看著白念蘇,他覺得這個女人很奇怪,麻藥也沒打,就這麼硬生生地讓醫生在她的手上鼓搗來鼓搗去,難道一點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