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信年看了一眼林禦,知道不能按照藍心的說法那樣實話實說,於是準備閉嘴,看看林禦怎麼圓場。
林禦的臉色一派平靜,回答道:“我們這不是覺得這就是一件小事嗎?加上當時出事之後,藍心馬上就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我們三個一起把白小姐和她女兒送到徐醫生那裏去了,醫療效果比較靠譜,就覺得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老大你最近也挺累的,所以我覺得這件事情根本沒有必要告訴你。”
林禦的一番話說得句句在理,靳遇珩聽了也不好說什麼,旁人從他臉上的表情也看不出什麼情緒,隻是為什麼?
在聽說白念蘇受傷之後,他的心突然就亂了起來,整個人竟然連思緒都變得不像剛才那麼明朗了,難道自己在擔心她嗎?
林禦抬眼,看著靳遇珩的臉,後者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走上前試探著開口問道:“老大這幾天要是有時間的話,要不要過去醫院看看白小姐?”
靳遇珩轉過頭看著他,緊抿著薄唇,沒有說什麼,林禦便立時噤了聲。
良久,靳遇珩開口道:“不必了,既然責任在藍心那邊,那就讓她多費一點心,把人照顧好就是了。”
“好的。”林禦在旁邊點點頭。
林禦和唐信年離開別墅之後,整個偌大的空間又安靜了下來,靳遇珩上樓,從書房的抽屜裏拿出了一疊照片和幾張紙質資料。
全是關於白念蘇的。
他取出一個玻璃容器,放在地上,蹲下身用打火機點燃了其中一張照片的一角,漸漸地,青色的火苗在空氣中燃燒得越來越旺,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鬆,照片掉進了地上的玻璃容器裏。
趁著火還沒有燃盡,靳遇珩又放進了第二張照片,第三張,第四張
然後是紙質資料。
直到所有關於白念蘇的信息的東西全部被燒成灰燼之後,靳遇珩的心裏也平靜下來了,他站起身,冷冷地低頭看著玻璃容器裏的那一堆灰燼。
他的瞳孔漆黑,眼神裏沒有一絲溫度。
時音,我想我終於懂了。
那些與你相似的,或許往往更懂得如何抓住我的軟肋,其他人的熱情畢竟有限,免不了迂回遷就或者逢場作戲,更何況大部分時候,人都是冷漠而自私的。
距離太近了,壓迫感也重,猶如長劍抵喉,人和人之間或許始終應該保持生分,不然就會徒生禍端。
就算那雙眼睛再像你,也終歸不是我想要的你,沒有人能夠代替你。
永遠都沒有。
靳遇珩緩緩蹲下身,看著那些微微跳動趨於熄滅的火光,有一些光影照在他的臉上,顯得他臉龐的輪廓更加分明。
皮膚感受到了一點溫熱的溫度,明明火苗在變小,可是臉上的溫度卻愈見滾燙。
隻是一瞬息的時間,靳遇珩便突然想起了三年前知道時音死去的消息之後的日子。
即便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年了,如今他問起自己,還是會說自己完全沒有想到時音竟然會死,如果他能像神一樣早就預知到這個後果,那麼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派人去追捕她。
當時是晚上,林禦沒有經過任何人的通報便進了他家裏的大門,靳遇珩當時正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他沒有開口,因為他看著林禦的表情就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抓到時音了?她受了傷?半路讓她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