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坐在沙發陰影中的人淡淡開口:“誰允許你提這個名字的?”
藍心輕笑,心也在這一瞬間徹底平靜了,她的某些心緒,實在是藏得太久了,似乎是不受任何控製一般,今晚想要盡數傾倒出來。
“難道不是您刻意在把話題往這個名字上引嗎?其實,我不想提的。”
她沒有撒謊,她從來都不想在靳遇珩麵前提起時音這個名字,因為那會讓她有一種心理領地被莫名侵犯了的感覺。
提起一次,麵前這個男人便會想起一次那個人,所以她連那樣都不願意。
靳遇珩看著藍心,她晶亮的眼神裏有一絲淡淡的無奈,但是卻還在盡力強撐著。
“你的朋友餘曼曼,找人跟蹤白小姐,砸爛了她的車,這件事你是否知情?”
藍心的手指緊緊絞著,指節都已經開始發白。
“不知情。”
靳遇珩的眉眼本來是舒展著的,但是在聽到這個回答之後明顯微微皺起,房間裏定了時的加濕器結束了休眠狀態,開始工作起來,耳邊傳來了一陣輕微的嗡嗡的聲音。
整個空間裏的沉默寂靜被打破,沒有了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息。
但偏偏越是這樣,藍心的心裏就越緊張害怕,因為她足夠了解靳遇珩——
他還能夠詢問自己問題,就說明情緒還沒有到達生氣的頂峰,但是像現在這樣沉默,恰恰說明,他不打算給自己機會了。
果然,藍心聽到靳遇珩說:“原來如此,你走吧。”
短短七個字,說的時候也並沒有帶什麼情緒,但是藍心卻有一種自己被這簡短的一句話推下了萬丈深淵,被判了死刑的感覺。
對麵這個男人,其實早就已經看穿了她的話有問題,但是卻並沒有揭穿她,這說明什麼?說明對她的最後一份分期待也消失了。
這一刻,她才終於開始真正害怕起來,可是她卻不敢賭,不敢賭靳遇珩到底知道實情還是不知道。
終於,她站起身來,轉過身朝著門口走去,整個過程當中,靳遇珩都沒有半點反應。
當手碰上門把手的時候,藍心的掌心裏一片冰涼,想要開門走出去,但是手上卻遲遲沒有動作,終究,還是放下了。
她轉過身,看著坐在角落陰影沙發上的男人,開口道:“剛才我撒謊了,對於餘曼曼所做的事情,我知情。”
你不得不承認,在這個世界上,偏偏就是有這樣一種人,他就站在那裏或者坐在那裏,一句話不說,一個動作不做,卻能叫你無所遁形,卻能擊垮你的所有心理防禦。
藍心的太陽穴突突地跳動著,心像墜入了萬丈深淵,因為靳遇珩之於她,就是那樣的人。
“說來聽聽。”男人冷冷的聲音從牆角傳來。
藍心深吸了一口氣,竭盡全力平複著自己的心緒。
“白念蘇離過婚,前夫叫宋承遠,他們離婚的原因是宋承遠出軌,而他的出軌對象,是我的朋友餘曼曼,我在差不多半個月之前和餘曼曼見過一次麵,聊天的時候無意之中聽她說起這件事情,當時還很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