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這兩個字,竟然會從老大的口中說出來,唐信年有那麼幾秒鍾沒有說話,因為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是氣氛太沉默了,沉默得有些壓抑,良久,他隻好開口試探性地問道:“你說白小姐?”
男人沒有否認,隻是繼續說道:“但我怕的不是她,而是她不知不覺中帶給我的那種感覺。”
“什麼感覺?”唐信年問道。
靳遇珩沉默,深邃的目光顯得讓人有些捉摸不透,良久,他緩緩開口道:“總是讓我想起時音的那種感覺。”
唐信年愣住,沒有想到這段時間以來,靳遇珩竟然會如此頻繁地在自己麵前提起時音這個名字,這兩個字,對於他們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不能輕易提起的名字。
所以那件事情即便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但是還是沒有人敢在他麵前舊事重提。
見唐信年半天沒有說話,靳遇珩轉過頭去問道:“怎麼不說話了?”
靳遇珩的語氣淡淡的,似乎隻是隨口一問,唐信年和他對視著,最終隻是無奈地說道:“老大,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人還是得往前看。”
靳遇珩聽了這話,眸子裏的溫度冷下去了一點,唐信年注意到了,連忙說道:“當然了,我不是說你現在沒有往前看的意思,我隻是覺得”
話說到這裏,唐信年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繼續說下去,便自然而然遲疑了。
靳遇珩看出了他的猶豫:“說吧,沒事,我隻是想聽一聽除了我之外其他人的想法。”
唐信年開口:“我隻是覺得關於這個叫做白念蘇的女人,你最近被她擾亂心緒的次數太多了。”
靳遇珩聽清楚這句話之後,收回了目光,聲音有些低沉:“連你也發現了。”
這句話,唐信年不知道應該怎麼接,於是便什麼都沒有說。
“時音也是很害怕打針的,從她死了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任何一個成年人,竟然害怕打針到那個程度,四年的時間過去了,白念蘇是第一個。”
唐信年沒有接話,靳遇珩繼續說著:“剛才她哭著抓住我的袖子的時候,我看著她的眼睛,心髒劇烈抽痛,因為,那一瞬間,我竟然會以為自己見到了時音。”
空氣當中是駭人的靜謐和沉默,耳邊隻能聽到從馬路上傳來的隱隱約約的汽車引擎的聲音。
“你說她四年前中槍,落入海中的那一刻,是不是也像剛才打針的白念蘇那樣絕望無助?”
唐信年心裏一抖,因為話題好像往越來越不可控製的方向去了。
他下意識地看向靳遇珩,那人的目光似乎朝著更遠的地方看去了,在夕陽光照的襯托下,他側臉的線條顯得很堅毅,但是卻又帶著一種莫大的孤獨感。
唐信年覺得自己的思想是在某一瞬間產生了錯覺,因為站在自己旁邊的這個男人,似乎從來都是孤獨的。
後來一個叫做時音的女人闖入了他的生活,所以他被拯救了,故事的最後,那個女人離開了,所以現在的靳遇珩,又從四年前的那一刻開始,再次掉入了孤獨的洞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