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慕白下午有一台手術,忙了個昏天黑地,到了晚上八點鍾,才把手術給做完。
那個時候天已經黑了。
剛好旁邊心腦科的高帆也開車回去。
走的時候一邊揉著脖子,一邊開口問她:“譚醫生,要不要順路送你回去?”
他是譚慕白在醫院裏麵的前輩,之前做手術或者是加班也不是沒被他順路捎著過。
當下就要點頭答應。
可是,這頭還沒有點,就忽然想到,自己現在住的地方已經不是娘家,而是跟陸勵南一起在錦繡花園的房產。
她反應過來,錦繡花園跟高帆家根本不順路,便笑了笑,拒絕:“恐怕現在是不順路了。”
“恩?”高帆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稍後就想起譚慕白已經結婚的事情,忍不住笑起來:“那就隻能麻煩你老公來接你了,我還真是不順路。”
人家新婚燕爾,自然下班都是要老公濃情蜜意的過來接才好。
高帆是過來人,雖然沒有結過婚,卻也明白熱戀男女的那種感情。
譚慕白還想要解釋,但是轉眼,就看見在護士站旁邊已經有一個等著的人。
她看過去,微微怔了怔。
那邊的人便眯了眯眼睛,大步衝她走過來。
她抿唇,隻是看著他,沒有說話。
她也想不到,陸勵南居然會出現在這裏。
高帆看見陸勵南衝著她走過來,笑笑:“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我不打擾譚醫生了,我先走了。”
“高醫生路上小心。”
高帆擺了擺手,跟她道別。
看見陸勵南的時候,也跟陸勵南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陸勵南也禮貌的回應了,雖然他對高帆的印象並不深。
他走過來,便問譚慕白:“下班了?”
譚慕白點了點頭:“恩。”
“車子停在下麵,我們回去吧。”
譚慕白說不清楚對陸勵南應該是一種什麼反應,因為這幾天冷戰實在讓她不知道應該如何麵對陸勵南。
那本席慕蓉詩集她依然沒有找到,即便回家的時候把書房給翻了個底朝天。
但是,一無所獲。
陸勵南知道她把書房翻了個遍的事情,不跟她生氣,也不告訴她詩集在什麼地方。
更沒有要把詩集還給她的意思。
她沉默的跟在陸勵南的身後,跟他上了路虎車。
然後驅車回家。
一路霓虹,她因為在手術室裏麵出來,身上還帶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陸勵南在路上不動聲色的轉頭看了她幾次,發現她都在看窗外的景色。
想要跟她說幾句話,但是又因為她疲憊冷漠的模樣而無從開口。
到家的時候,他停下車子,想要跟她說一下明天早上出發去軍區的時間。
因為這個時候如果不說的話,搞不好回家之後譚慕白就會洗個澡關門睡覺,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也不理會他。
那樣,他就更沒有跟她說話的機會了。
他轉頭:“慕白……”
想說的話低下去。
他看見譚慕白閉著眼睛倚在車座上,長長的睫毛垂下來,打在細瓷一樣的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她睡著了。
大概是在醫院裏做手術太累,所以在回家的時候,在車上都能睡著。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均勻。
黑色長發落在胸前,發梢微微卷起來的弧度溫柔的如同綿延的海浪。
陸勵南隻是在車裏這樣看著她,也覺得她有一種引力一樣,讓他移不開視線。
微微擰了擰眉,陸勵南看著她又想到了那本寫滿了其他男人名字的席慕蓉詩集。
即便譚慕白不是心甘情願嫁給他。
即便是動用了不入流的求婚手段。
可是,人一旦瘋魔一樣的想要得到一個人,就會去忽略過程。
就像是他想要得到譚慕白一樣。
即便是用了顯得卑鄙的手段,可是,那也是因為他愛她。
他比任何人都更愛她。
所以,隻想要把她變成自己的女人。
那些說喜歡她就尊重她的選擇,或者說喜歡她就放她自由的狗屁話,他一句都不相信。
因為他覺得,隻有自己才能保護她。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可以比他更加的珍惜她,愛護她。
他把她交給別的男人根本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