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錦書見他並不承認，也不再說，隻道：“是我看錯了吧。”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伏先生的病房就麻煩傅醫生關注著了。”
陸勵南從醫院走廊裏往外走。
譚暮白在病房裏陪著伏明明，關注著儀器，看著他的眼睛。
似乎他的眼睫輕微的眨一下，她都必須要在第一時間發現一樣，一點都不敢鬆懈。
所以，她沒有發現陸勵南跟傅錦書出現在病房外麵。
也沒有發現陸勵南離開。
隻有傅錦書，在陸勵南離開之後，轉頭看向了病房裏麵的譚暮白。
他剛才說的那番話，並不是隨意說出來的彎彎繞繞意味不明的話。
而是很真實的話。
譚暮白天天與陸勵南在一起，所以沒有發現陸勵南身上細微的變化。
但是，她這個不常跟陸勵南見麵的情敵，卻是發現了陸勵南身上的變化。
陸勵南的眉宇五官之間，雖然仍是英氣銳利的。
卻微微帶了一些病氣。
那些病氣就像是黑色的煙霧一樣，籠罩在他神色之間，若有似無。
讓人隱隱能夠察覺，卻又無法輕易斷定。
他是得了什麼樣的病呢？
傅錦書無法猜測出來。
正在他凝神思索的時候，宮明宸從旁邊走了過來：“傅醫生。”
傅錦書聽見宮明宸的聲音，轉頭看他：“宮醫生。”
傅錦書因為跟宮明宸一起做了這場手術，關係變得熟絡了許多。
宮明宸今夜不值班，但是手上拿了三份便當。
一份拿出來，交給了傅錦書：“這是我回家的時候買的水餃，給傅醫生一份。”
“謝謝。”
傅錦書沒有推辭，伸手接過。
宮明宸看了一眼陸勵南離開的方向，問傅錦書：“剛才傅醫生在看什麼？”
傅錦書開口：“看陸先生。”
“陸先生怎麼了？”
宮明宸問。
傅錦書就道：“明宸，你說，陸先生作為譚醫生的丈夫，有了一點細微的變化，會被譚醫生立刻察覺嗎？”
宮明宸若有所思的開口：“哪個方麵？”
“不是感情跟生活方麵。”
宮明宸很聰明：“那就是身體方麵了。”
他立刻道：“如果是刻意隱瞞，即便譚醫生是他的妻子，也很難立刻敏銳的發現。”
“怎麼說？”傅錦書問。
宮明宸解釋：“這就好像是遠房親戚的孩子，從八歲到九歲，孩子一直生活在父母的身邊，父母可能並沒有察覺到孩子長高的變化，但是遠方親戚在一年之後，重新見到那個孩子，一眼就能看出孩子長高了，長高了多少，有了什麼外貌上的變化。”
傅錦書覺得宮明宸打的這個比方很恰當，點了點頭：“是啊。”
宮明宸看著他點頭，若有所思道：“怎麼了？陸先生有什麼問題嗎？”
傅錦書想到陸勵南否認生病的事情，開口：“沒有。”
宮明宸也沒有多想，點了點頭，就道：“慕白在病房裏一直沒有吃飯，我也幫她帶了一份。”
“嗯，去給她吧。”
傅錦書開口。
宮明宸去喊譚暮白吃飯。
傅錦書則是想著陸勵南的麵容，垂下了眼睫，遮擋住了思緒重重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