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月夜回答不出來。
“我也是醫生,我早該明白的。”
眼角膜嚴重破損,修複後極有可能失明,隻能依靠自身細胞恢複,而恢複的機率不過是百分之五。
易洛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不起,我不應該發脾氣,我向你道歉……”
回答她的是一個入骨的吻。
北月夜緊緊地抱著她,像是要將她摸進自己的骨血裏,卻給了她無窮的溫暖。
易洛洛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抽泣著,“我什麼都看不見了……”
北月夜一點一點地吻去她臉上的淚水,親吻著她的眼睛,眸子裏是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愛憐。
“就算你看不見了,我也要你。”
冬雪雪的事情死無對證,並沒有查到和林紫雪有關,但北月夜還是把這筆帳記在了林家的身上。
另一邊,自從易洛洛被帶回來後,北月夜就特別命令了管家,將別墅裏上上下下都鋪滿了地毯,連門把手,桌子的邊角這類尖銳的東西都包裹上了絨布,防止她因為看不見而不小心傷到。
易洛洛也漸漸地接受了自己看不見的事實,學著適應黑暗,雖然還是隱隱地期待自己能夠恢複,但她心裏清楚,這件事不能急。
下午時分,易洛洛剛從午睡中醒來。
她起身,摸索著走到窗前,一把拉開了落地窗簾,打開了窗戶。
溫暖的陽光灑落在她身上,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芒,腳下踩著綿軟的羊毛毯,雖然眼前一片黑暗,但她心中的世界都好像在那一瞬間忽然變得溫柔明亮起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地吐了出來,讓這些天裏的陰鬱情緒隨著二氧化碳排出來。
房門忽然被打開,一隻雪白的團子快速地跑了進來,親昵地蹭著她的小腿撒嬌,“喵嗚……”
“怎麼了?”易洛洛不由得笑了笑,蹲下身子輕輕摸著毛茸茸的喵喵,然後把它抱進了懷裏。
北月夜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她,眼神專注得容不下其他任何東西。
這是她失明後第一次露出笑容。
美好得像一幅畫,讓他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輕,不忍心去驚動。
“是誰在哪裏?”
易洛洛的其他感官相較於之前似乎更加敏銳,直覺告訴她自己好像被一股視線關注著,忍不住試探性道。
“是我。”北月夜走了過去。
易洛洛聽到熟悉的聲音,揚起臉,有些疑惑道,“北月夜……今天怎麼那麼早回來?”
“提前下班。”北月夜才不承認自己丟下公司的一大堆事跑回來看這個女人。
易洛洛應了一聲,繼續給懷裏的喵喵順毛。
北月夜笑了一聲,忽然一把將麵前的女人打橫抱起,惹得對方小聲地驚叫,雙手下意識地抱緊了懷裏的喵喵。
“北月夜,你這是要幹嘛?”
“抱你下樓。”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她有些不自在道。
“不放
。”北月夜強勢得不容拒絕。
於是,北月夜抱著易洛洛,易洛洛抱著喵喵,二人一貓就這麼下了樓。
北月夜把易洛洛放在了大廳裏綿軟的沙發上,怕她覺得悶還特地放了一首輕柔的音樂,“你乖乖坐在這裏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