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正站在易軒的辦公桌麵前,報告著事情的進展。
而易軒則是閉著眼睛,將頭靠在辦公椅的靠背上,靜靜的聽著。
“經理,這次的行動雖然是沒有完全盡您的意思,但是北氏的北總也受傷了,那邊已經有人來通知將見麵往後推了一個周。”小陳對著易軒報道著。
其實她也十分的奇怪。剛開始,她還以為易軒是想讓她去查北月夜的行程,然後提前截胡,搶到北月夜這筆大單。
但是直到他親自授意那個被周管家親自挑選出來的人,讓他置北月夜於死地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截胡並不是他的意思。
那男人原本是有點血性的,隻可惜女兒忽然被查出了腦瘤,走投無路才決定聽易軒的話,做了這樁買賣。
原本的計劃是男人將車開到易軒事先就設置好的爆炸點去的,可是卻沒想到中途被北月夜發現了,這才沒有得逞。
當時知道易軒這一係列瘋狂的計劃的時候,小陳的內心是震驚的。
她從來隻以為自己所做的事情,隻是幫著易軒和別人進行商業上的較量,卻沒想到原來自己是在幫著他害人。
她更沒想到的是,原本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脾氣也超級好的易軒,內心中竟然藏了這麼可怕的一頭巨獸。
直到那天,易軒將小陳叫進了辦公室,許了她以後更高的職位,以及各種威逼利誘之後,她才半情半願的決定跟了易軒。
易軒的眼睛依舊閉著,其實小陳說的這些他早就知道了,而且他想要聽見的不是這些。
“還有呢?”
易軒閉著眼睛繼續問道,語氣中沒有一點波瀾,仿佛是已經篤定了小陳還有下文一般。
小陳被他的語氣問的心裏發毛,還好自己知道的並不止那些,否則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複。
“北月夜現在所在的醫院是爾赫醫院,主要傷在頭部,根據他們的回應,應該養傷最少需要一個周。”小陳半真相半分析的說道。
易軒在聽見了這些之後,才慢慢悠悠的將眼睛睜開,重複了一遍小陳剛才所說的話:“爾赫醫院?”
頓了頓,易軒又說道:“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小陳一下子就明白了易軒的意思,雖然知道是一個艱難而又讓人良心不安的任務,但是小陳還是應了下來。
應完,小陳便想離開,畢竟北月夜是多麼精明的人,她就算是沒有見識過,也是有所耳聞的,這種事情,趁著它虛弱的時候做,把握才能大一些。
隻是,小陳的腳步剛提起來,就被易軒又叫住了:“等等……詹姆的家人怎麼樣了?”
小陳緩緩的轉身,原本她以為,易軒是不會管這些對於他來說無關緊要的人的,但是他這麼一問,讓她覺得,原來他也沒有那麼冷血嘛。
“他的家人得知他離開的消息,現在悲痛欲絕。我們已經以保險公司的名義給他的家人送去了足夠給他女兒做手術,還要再多一些的錢。”小陳如實回答道。
易軒點了點頭,說內心沒有一點觸動是假的,畢竟失去親人的痛苦,他也感同身受,更何況對方是因為他才落得了一個這樣的下場。
“好,他家人有什麼需要,盡管滿足。”易軒說道:“你去吧。”
小陳轉身,待到辦公室的門被“嘭”的一聲關閉的時候,易軒才又閉上了眼睛。
這種運籌帷幄的感覺真的好累,雖然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是在做一件事情之前需要做的考慮和推敲,實在是太多了。
還好這幾天工作不多,否則易軒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堅持的下來。
以前生病的時候,總想著自己可以將病治好就好了。但是當現在的病真的好了的時候,易軒才知道,原來這種感覺並不好受。
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有些人那麼懷念童年了,因為長大真的太累太辛苦,並且要背負更多社會的汙濁。
就如同易軒,當他再想起來當初的事情的時候,他才知道許多他那時候不懂得是什麼意思的事情到底是什麼意思。
而且想起來的越多,他的心就被折磨的越狠,心如刀割。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時間,易軒回家的時候,沐洛洛正在將一道菜搬上桌子。
雖然想念姐姐的菜已經想念了很久了,但是看見沐洛洛今天親自下廚,易軒還是有些意外。
要知道,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沐洛洛的心裏就對廚房產生了懼怕的心理,因此到現在為止,雖然廚房已經重新啟用了好久了,但沐洛洛還是進都沒進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