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堯暗中變節,不但年馨瑤不可能知道,就連年遐齡和年希堯也毫不知情。
年馨瑤聽了呂湘雲的回話,心裏憤恨略平,心情自然也好了不少。
“什麼事這麼高興?”
主仆二人正說笑著,突然聽見門口傳來胤禛的聲音,忙起身迎接。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安。”
“起吧!你今日身體如何?太醫可來瞧過了?”胤禛拉著年馨瑤的手,一同在暖炕上坐下。
年馨瑤近日也難得見到胤禛,見他如此關心自己,心中一甜,溫柔笑道:“勞皇上擔心了,太醫日日來翎坤宮請脈,連喝了幾日湯藥,已經好多了。”
“嗯,太醫院開的藥朕都瞧過,甚是滋補,要堅持喝。”
年馨瑤不禁麵上一苦,呂湘雲在邊上插嘴道:“方才奴婢拿藥過來給娘娘喝,娘娘還不肯,現在有了皇上的旨意,以後奴婢也好借皇上的話來勸娘娘了。”
年馨瑤瞥了她一眼,嗔怪道:“就你話多。”
胤禛哈哈一笑,掐了掐她的臉頰,轉頭對呂湘雲說:“去將藥溫了端上來。”
“是。”呂湘雲緩緩退了出去,合上門,將小空間留給了難得一聚的兩個人。
年馨瑤親自潤了帕子給胤禛擦臉擦手,將一杯熱茶擱在他的手邊,問道:“皇上可有陣子沒來後宮了,皇後娘娘那裏……”
她的話還沒落音,就被胤禛抓住手臂,輕輕一帶,跌坐在他的懷中。
“不喜歡朕來嗎?”
年馨瑤紅著臉搖了搖頭。
“那為何還要提別人?”
“依祖製,皇上初一十五都該去皇後娘娘宮中的,可是入宮以來,皇上政務繁忙,甚少歇在後宮,隻怕皇後娘娘心裏不好受呢。”
胤禛沉默一陣,點了點頭,道:“今晚就宿在皇後宮中吧!”他看著年馨瑤歡喜的麵容,奇道:“你怎麼不願朕陪著你?”
“怎麼可能不願,隻是臣妾身子不好,怕過了病氣給皇上。皇上日理萬機,身體可不能有任何差池。”
胤禛還是疑惑,卻暗暗把疑慮隱匿在心底,麵上完全沒有表露出來。
兩人閑聊了一陣,忽然高無庸站在門外輕喚道:“皇上,外頭送了折子過來。”
“送進來。”
高無庸輕輕推開門,將折子恭敬地遞到胤禛手中,隨即對年馨瑤打了個千,請安行禮。
胤禛也不避開年馨瑤,直接就將折子翻開仔細閱讀。誰知,他越讀越氣,竟然用力將折子擲在了地上。
還在同高無庸閑聊的年馨瑤嚇了一跳,慌忙站了起來,而高無庸已經迅速跪拜下去。
“無知蠢婦。”胤禛罵道。
這一下就連年馨瑤也跪下了,趴在地上不敢作聲。
胤禛猛灌了一口茶,這才將火冒三丈的情緒壓下去。見年馨瑤跪著,親手將她扶起,對高無庸說:“沒事了,你下去吧!”
“是。”高無庸膽戰心驚,將折子撿起,退了出去。
年馨瑤驚恐未定,問道:“皇上,怎麼了?”
胤禛麵色鐵青,頗為憤恨:“朕待胤禩不薄,封了他為和碩廉親王,並授為理藩院尚書,工部事務也交到他身上。可你知他的福晉是如何說的?‘何喜之有,不知隕首何日。’朕就知道他心意難平,一直明裏暗裏同朕爭鋒相對,難道一定要朕將皇位讓給他,才肯善罷甘休嗎?”
年馨瑤想起往日廉親王的和善,以及他那溫暖的笑意,還有自己內心的愧疚,忍不住開口勸道:“皇上息怒,或許這並不是廉親王的意思。廉親王王妃向來得理不饒人,她的話隻圖一時意氣,皇上又何必為她的話而生氣呢?”
“嘭”地一聲,胤禛的手掌拍在小幾上,怒道:“一時意氣?若沒有老八縱容,她會如此不知禮數?他們根本就是不把朕放在眼裏。”
“皇上,仔細手疼。這種事,她要說就讓她去說,日子久了,大家就會明白當初先帝選了皇上繼位是怎樣的用意。至於廉親王,皇上現在正值用人之時,萬不可因為這點小事就發落了他……”
她忽然瞧見胤禛瞪著她的眼神幾欲噴火,將餘下沒有說出的話忍了下來。
“祖製後宮不可幹政,貴妃,你多言了。”
年馨瑤一愣,頓覺不可思議,但還是老實跪了下來,請罪道:“臣妾該死,臣妾不該亂說話,請皇上責罰。”
胤禛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沒有伸手將她扶起,而是冷言道:“貴妃好生歇著吧。”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