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祜祿瑾玉笑容一收,有些不耐煩:“行了,在皇後宮門口,這是要做什麼?傳出去還以為本宮欺負了你。趕緊起來,本宮沒空跟你在這耗著。”
她說完,隻是對齊妃行了個平禮,轉身就走。
回到宮中,陪在她身邊的宮女連忙替她更衣,潔麵卸妝,又重新梳了個簡單的發髻,這才扶著她坐在暖炕上,端上一碗燕窩讓她潤喉。
這個宮女名叫兮嫆,是鈕祜祿氏安排在宮中的自己人,她一入宮就跟在了她身邊,比較可靠。
“今日榮羽可當值?”
“是,大人今日在宮中當值。”
鈕祜祿瑾玉想了想,命人拿了紙墨,寫了封信,遞給兮嫆道:“拿去給榮羽,小心些,莫要著了人眼。”
兮嫆將信塞在袖口,領命道:“是,主子放心。”
現在這個局麵,瑾玉喜聞樂見,知道昨日皇上路過翎坤宮竟然瞧都沒瞧一眼,更是冷笑漣漣。這就是所謂的愛情?簡直就是不堪一擊,連一點流言都抵不住。而年馨瑤的應對也頗有意思,這等破罐子破摔的架勢能挽回什麼?現在的胤禛是皇上,可不是之前那個閑散王爺了。
在宮中,若還是對愛情抱有幻想,還天真的認為皇上愛誰便會有了更多的特權,那真是活該落到這等地步。
也許在王府,她們和胤禛還能勉強算是夫妻,但入了宮,她們與胤禛便是君臣,完全不一樣的位置。
既然年馨瑤非要這樣挑戰皇上忍耐的限度,那麼她不介意讓流言來得更猛烈一些。
在信上,她讓榮羽給流言再加上一把火,開始往年羹堯身上蔓延。青梅竹馬,有悖常倫,這樣一來,年馨瑤的名聲便徹底毀了,就連她極力想要保住的身世之謎也會揭露,到時候,朝中大臣必然會上奏,逼著皇上廢了貴妃,關入冷宮。
隻要到了冷宮,年馨瑤不就隨她搓扁捏圓了。
想到這裏,她不禁又笑了起來。年馨瑤,你想不到也會有今天吧。
兮嫆送信回來,垂首提議道:“主子,外頭景色頗為宜人,不如出去走走?”
鈕祜祿瑾玉知道定是有什麼事,兮嫆不好明說,於是便答應了,也沒帶旁人,隻扶著兮嫆的手嫋嫋往禦花園走去。
路過假山時,就瞧見鈕祜祿榮羽等在假山山洞中。
“給熹妃娘娘請安。”榮羽畢恭畢敬地行禮。
“免了,有什麼事嗎?”
榮羽垂眸道:“娘娘的信奴才看了,隻是這樣一來,年家必然會有所反應,若是順藤摸瓜,咱們也瞞不了多久。”
“等年家反應過來,隻怕又是另一番局麵了,到時候,就算他們還想布置,也未必能夠挽救回來。”瑾玉對年馨瑤恨之入骨,自然不會放過這樣好的機會,要徹底打壓,讓她再無翻身的餘地。
榮羽還是有些疑慮,但見家姐執意如此,也不願令她不快,滿口答應了。
接著他欲言又止,似有什麼話想說,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瑾玉瞧出了他的猶豫,便主動問道:“怎麼了?”
榮羽定了定心神,臉上的頹色卻是隱藏不住,垂頭喪氣道:“最近,額娘在替臣弟選妻。”
鈕祜祿瑾玉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是好事,你怎麼這副神情。你年紀也不小了,長兄不在了,你便是家裏的長子,自然要娶妻生子,繁榮家族。”
榮羽聽她這樣說,心裏難過,自己都鬧不清為何會如此。他們是親姐弟,他不能對她產生如此肮髒的想法,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哪怕是遠遠瞧上她一眼,心裏也會異常滿足。他原以為,就這樣守在她身後護著她,便已經足夠,可家裏為他操持婚事,令他有種背叛了她的感覺。
若他們不是親姐弟該多好啊!他曾經不止一次這樣想過,隻是,他們不是姐弟了,他隻怕連她的麵也見不著了。
鈕祜祿瑾玉哪裏想得到自己的弟弟會對她產生非分之想,思緒還停留在他的婚事上。
“改日額娘進宮,我會好好同她說說的。姐姐也不想你為了家族去結交權貴,那些個貴妻娶回來甚是麻煩。不如從一些中等家庭擇一個知書達理的女子,也能免你煩擾。”
話說到這份上,榮羽總不可能說不娶,隻好答道:“全憑娘娘和額娘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