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浩南在家排行老二,他的大哥青明軒深受皇帝器重,已官拜左相。關氏嫁給青浩南後就被人尊稱“青二夫人”。
眼下關氏對上青晨投來的目光,整個人輕輕一怔。
明明隻是一夜不見,可大女兒看向她的目光裏就好似蘊藏了一把絕世名劍,銳利的侵入她的心裏,隻眨眼間,就震蕩出幾分不安來。
難道她知道了昨夜的事情是她一手安排的了嗎?
關氏輕皺著眉頭心裏想著,但隨即又自己否定了這個猜測。
她這個大女兒早就被她養廢了,是盛京城人人嘲笑的“第一醜女”了,哪裏還能翻天。
“大姐,虧爹和娘平日裏那般疼愛你,事事都先想著你。可你倒是自甘下賤到和一個街頭惡痞有了私情。你真是我們青府的恥辱。”
關氏還未開口說話,站在她身側的青雪已經扯著嗓子迫不及待的給青晨定了罪。
青晨向她看去,見她今天穿著一件大朵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頭戴滿珠釵,神態倨傲,像隻驕傲的孔雀。
青晨心裏冷笑,她這個妹妹從小到大最大的愛好就是向家裏的長輩告她這個姐姐的狀。幸好她有一個超級疼愛她的爹爹還有一個明事理的祖母。要不然可能早就被她害得不知道被送去哪裏了。
“青雪,注意你的身份,好歹也是官家千金,張口閉口就汙蔑自己姐姐和惡痞有私情,你也不怕傳出去丟了爹的麵子。”青晨拿出長姐的架子冷冷的訓斥了青雪一番,眼角的餘光又向關氏瞥去一眼。
若是其他人的母親,自家女兒出了醜事,哪個不是百般遮掩,深怕影響了女兒的前程。但她的母親關氏,卻任由小女兒百般詆毀大女兒,而她這個做娘親的卻一點都沒有訓斥小女兒的打算。
這個當母親的心未免也偏的太過分了吧。
驕傲如青雪哪裏能願意被青晨這個姐姐這般訓斥。她惱怒之下,反倒像是又抓住了青晨什麼不得了的把柄似的,一臉誇張的向關氏告起狀來,“娘親,你看大姐。自己不要臉做錯了事情,反倒是還怪罪起雪兒來。娘親你可得為雪兒主持公道。”
說話間,她眼眶一紅,“嚶嚀”一聲就柔弱的哭了出來,那模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關氏被小女兒哭的臉色一沉,揚起她那張保養的極為精致的鵝蛋臉,向青晨怒喝道,“逆女!你給我跪下!”
“娘親,女兒昨夜並沒有和什麼惡痞……”青晨為自己辯駁的話隻說了一半,關氏已經抓起桌上喝了一半的茶盞向青晨站著的方向砸來,青晨身子往邊上一躲,躲開扔向她的茶盞。
關氏憤怒的聲音下一刻就在屋裏響起,“老天無眼,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滿嘴謊言又無法無天不聽母親管教的女兒。”
青晨目光往摔在地上的茶盞看去,被茶水浸濕的地麵上還有煙氣嫋嫋上升。不難推斷她剛才要是沒有躲過飛向她的茶盞,不被茶盞砸傷腦袋,也會被滾燙的熱水毀了臉。
心下一沉,青晨看向關氏的目光又冷切了幾分。
“噗通”一聲,她筆直的跪下,聲音清脆而響亮,讓院外的丫鬟們都能聽到。
“娘親,女兒昨夜想著祖母的壽辰快到了,便想去寺裏的藏經閣借幾本佛經來抄寫。卻不想被其中一本佛經給吸引了,一時看入迷,後來一不小心就在藏經閣裏睡過頭了。女兒知道自己錯了。可雪兒她這個當妹妹的卻無頭無腦的汙蔑女兒,說女兒和什麼惡痞有私情。女兒一時情急之下,這才忍不住為自己解釋了幾句,還請娘親不要生女兒的氣。”
扔出去的茶盞沒有砸到青晨,關氏眼底浮起一抹狠辣的目光。
“大姐,事到如今,你的丫鬟春香都招了,你還嘴硬不肯說實話啊。”青雪也不哭了,命人去把耳房裏的春香帶了過來。
春香一進屋,目光飛快的往關氏和青雪的方向一瞥,然後便是“噗通”一聲,給青晨跪了下來。
“大小姐,奴婢從小跟著你,理當為你保守秘密。可……這些年老爺夫人也都對奴婢恩重如山。現在大小姐你背著老爺夫人和陸老六有私情……這事要是張揚出去,連累的是整個青府的名譽。大小姐,請恕罪,奴婢實在是不能再幫你隱瞞真相了。”
一番話說下來,既巴結奉承了關氏又讓她這個丫鬟也站在了道德的製高點。唯獨青晨,被自己貼身丫鬟這麼一指證,她瞬間成了一個隻顧男女之歡,不顧家人名聲的浪女。
青晨心裏冷笑,看來沒能像前世那般將她和陸老六“做奸在床”,她們不甘心之下幹脆直接跳過這一步,鐵了心要給她安上一頂“淫蕩”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