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梟恍神間,小白已經蹬著腿跑到青晨的麵前了,“母後,你放心。小白一定會保護好母後的。”
他黑曜石般的眸子閃爍著熠熠的光彩,稚嫩的小臉上也揚起滿滿的笑容。
青晨對上他那張稚嫩的小臉,一顆沉甸甸的心倏爾一輕,心中有暖意淌過。
或許她現在所處的情境很是糟糕,不過她有鍾愛她的夫君,還有聽話孝順的孩子,她已經比一般的人幸福很多了。
雲箬殿裏。
五歲的小茵茵心事重重,有好幾次她都差點忍不住要把困惑她的事情告訴給她的奶娘,讓她的奶娘幫她分擔煩惱。但張了幾次嘴,話到嘴邊時她最終還是沒有把話說出來。
到底是孩子,一個小孩子背負著一個沉重的秘密,讓她最後還是下定決心去找皇甫澗越……
隻是,皇甫澗越身邊有太多的太監了,她實在是怕暴露自己。於是接連幾天,她都帶著丫鬟在靠近皇甫澗越寢殿的禦花園附近散步。
可幾天下來都沒有碰到皇甫澗越出來。
她一天比一天的著急,終於在某個下午,她看到馬公公帶著皇甫澗越到禦花園裏散步。她乘著馬公公他們不注意,想要甩開跟在她身邊的宮女,去接近皇甫澗越。
計劃才實施了一半,她人還沒有靠近皇甫澗越。身後突然出現在禦花園裏的小白喊住了她。她腳下的步子一僵,回頭去看,小白已經向她跑來了。
“茵茵,母後最近的心情有些沉重。咱們一起去看母後,逗母後開心吧。”小白嘴裏說著話,一隻手卻是已經伸來扯住了小茵茵的手臂,拉著她往青晨的寢宮方向跑去。
小茵茵回頭看了一眼午後陽光下那個一臉瘋癲狀的皇甫澗越,嘴角垂了下去。
燦爛的陽光照在禦花園裏,花叢下,皇甫澗越吐掉嘴裏咬著的草標,幽深的鹿眸鬼魅嚇人。
七月十五,月圓之夜。
青晨他們再見到滿隆時,他已經是一身西南邊疆巫師慣有的打扮了。他手裏拿著一個鈴鐺,立在一張案台前,鷹隼似的眸子發出炯炯的精光。
案台下側,青晨和小白並立而站,齊梟則是站在他們兩人的另一側。
皇甫澗越也很快的被衛風他們這幫影衛押解進殿。皇甫澗越一進殿,看到殿中的各種陳設,幽深的眸瞳裏迅速的掠過一抹狠厲的光芒。
法式正式開始後,因為不能有太多人參加。殿中的幾個影衛便隻留下了衛風。
滿隆抓起書案上的一遝寫滿梵文的符紙,在桌案上放著一盒朱砂上輕沾了一下又拿起。
他嘴裏喃喃的念著符咒,不多時他手上的符紙便燃燒了起來,火光赤紅耀眼,像地獄裏盛開的曼陀羅。
等符紙燒盡後,符紙的碎屑落在一個裝了清水的青瓷碗裏。
他端起青瓷碗走到青晨麵前,從寬袖裏掏出一把早就準備好的匕首,直接在青晨的手腕上劃下一道口子。汩汩的血珠順著手腕滴落在青瓷碗裏,在青瓷碗裏劃開。
滿隆嘴裏又喃喃的念起梵經來,爾後步伐沉穩的向皇甫澗越走去。
“你也在他手腕上割出一道口子吧。”滿隆向衛風命令。
衛風依令抓起他的手腕在他手腕上直接劃下一道口子。鮮血也很快的滴落在青瓷碗裏。
滿隆待覺得血滴落的差不多了,轉身端著青瓷碗走到小白麵前。他先是又對著那青瓷碗喃喃的念了一會兒的梵經,之後才將青瓷碗往小白麵前一攤,“喏,喝下它!”
小白嫌棄的皺了皺眉,但還是乖巧的接過那個青瓷碗,捏著鼻子喝了下去。
滿隆返身走到桌案前,拿起桌案上放著的鈴鐺搖了搖,嘴裏又是念起了他們都聽不懂的梵經。漸漸的,殿裏的人就發現小白的身邊泛起一團赤紅的幽光。
滿隆滿頭大汗,眼皮倏然一睜,疾步又是來到小白麵前,拿出匕首就在他手腕上劃出一道口子。
血珠子滴落在青瓷碗裏。
小白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喊出來。
而就在殿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這時都集中在小白身上時,皇甫澗越卻是猛的一把掙脫開衛風的掣肘,身子一跳起,疾步向滿隆揮去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