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曹潤受傷這麼嚴重，也沒想到她會被那個金主打成這樣。
妙妙進來後，一直緊緊的抓著我的手，我能感受到她在害怕。
“妙妙，別害怕，媽媽和你一起。”
內心再敏感細膩，可到底還是個孩子，她貼著我的腿站住，“媽媽，我不是怪阿姨的女兒，她為什麼會想見我？”
“她受傷了，可能是想和你說聲對不起，她之前幾次不是傷害過你，心裏應該過意不去。”
到床邊，醒來的曹潤艱難的睜開眼看住我和妙妙，眼淚從淤青高腫的眼角流出。
她隻是安靜的流淚，什麼都沒說。
開始妙妙十分害怕，一直不願意上前，後麵看見曹潤哭了，她伸手指了指曹潤，“媽媽，她哭了。”
我想曹潤不想讓我陪著妙妙一起進去見她的原因，可能是不想讓我看到這麼狼狽不堪的她。
曾經，她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可是現在……
不管怎麼說，已經來了，不能什麼都不說。
“你現在怎麼樣，我聽醫生說手術完成得比較順利，隻要注意後期恢複，應該不會什麼大問題。”
曹潤艱難的眨眨眼，她張開嘴，聲音很細碎，我聽不清楚，隻能湊到她嘴邊，“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我說，沒不……想到最後會讓你看到我這副樣子……”她剛剛手術完，說話困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嗓子口擠出來的一樣。
我腦海裏還是那個驕傲放縱的曹潤的樣子，怎麼都沒法把那個恣意的她和眼前的她聯係在一起，這種前後落差，讓人唏噓難受。
人生就是這樣，永遠讓人猜不到下一秒它會開什麼樣的玩笑。
曹潤隻怕也沒想到，自己會變成這樣。
“如果你不想見到我，我先出去。”
曹潤緩慢的搖搖頭，“不……用。”
她說著話，偏頭看向妙妙，她用力抬手，卻是怎麼都抬不起來，隻有能活動的幾根指頭無助又無奈的朝妙妙揮動。
妙妙從我身後站到身前，她看出來曹潤的想法，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去，卻在要碰到曹潤手的時候又因為害怕縮了回來，
曹潤看見她的動作，釋懷的笑了下。
“妙，妙，對不起……”
妙妙紅著眼眶埋頭貼著我的腿，她用力的捏了捏我的手。
“你現在什麼都不要說，等好了，親自給她說你想說的話。”
曹潤抿了抿已經裂開的嘴唇，“現在不說，我怕以後沒有機會說。”
“不會的，怎麼會沒有機會，醫生都沒說你沒有機會，你自己亂想什麼，我看你現在就好好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曹潤可能是沒想到我會和她說這些話，她看著我，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以為……你會很高興……”曹潤自嘲道。
“高興？為什麼，這麼想，曹潤，你知道的，我一直沒有……可能我們做不成朋友，但也不會……”
曹潤身上插著的管子和儀器開始發出叮叮的警告聲，不待我繼續說什麼，有醫生護士進來，讓我們先出去。
到過道外麵，妙妙緊緊的抱住我，她埋在我的肩頭，悶悶的問，“媽媽，曹阿姨她會死嗎？”
死這個字眼太令人害怕和恐懼了，可又不得不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