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要了她的命,也不可能再寵愛她,再信任她,再對她那樣付出心意——
如若是那樣,倒還不如不再相見。
陸挽棠抿唇一笑:“顧影,你是不是喜歡大哥?”
顧影沒料到陸挽棠忽然問出這麼一句來,登時一愣。然後就緋紅了雙頰,瞪了陸挽棠一眼:“娘娘怎麼現在學會了胡說八道?”
就在陸挽棠以為她是要矢口否認的時候,卻聽她道:“大少爺是什麼樣的人物?我從前是丫鬟,現在是個廚娘,以後……也不過隻是個普通人罷了。”
如何配得上陸衝那樣的人?
顧影這話沒說出口,可陸挽棠卻是聽出來。
這話,真叫人心酸。
陸挽棠淺淺的笑,“可是陸家,早已經沒了。陸衝他,隻是陸衝了。再不是大少爺了。”
“如今,他甚至還是個階下囚,又有什麼高貴的?”
說起自己家破人亡的事兒,她麵上帶著笑,可眼底卻是悲慟一片。
顧影聽著,也都不忍心。
顧影沉默了一陣子,才輕聲的說道:“我不走。大少爺對我恩重如山,我想追隨大少爺。報答他的恩情。”
直到,陸衝再也不需要她。
“那你姑姑呢?”陸挽棠問她。
“姑姑也是讚同的。到時候,姑姑會回來找我。”顧影說得輕描淡寫,又是一笑:“姑姑來了這裏後,曾有人對我們照顧有加。若……姑姑在這邊頤養天年,也不錯。”
這些事情,早在午夜夢回時候不知想過了多少回了。
如今說出來,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陸挽棠聽完,淺淺一笑:“那我也就放心了。”
“顧影,我想家了。忽然就想吃禿黃油了。”
禿黃油最費工夫。
卻也是南邊的人最愛之物。
每年八月,蟹黃膏滿,買上一簍子,做成禿黃油,存起來做菜也好,就那麼拌米飯也是香得人舌頭掉下來。
她喜歡吃蟹黃,所以從前每年家裏都做幾罐子。
可惜……從陸家出事兒之後,她就沒再嚐過了。
如今不知為何,忽然想起,嘴饞得厲害。
這大冬天的,又是北邊,這可怎麼做?
可是想了一想,顧影還是咬牙答應了:“那你容我準備準備,就這幾日,我給你做一回。”
冬日的螃蟹,就算捉了來,也是不可能有蟹黃的。
除非能叫人去南邊買現成的禿黃油。
可路途這樣遙遠,根本不可能。
所以,還是得想別的辦法。
陸挽棠精神倦了,顧影瞧著,也就退了出來,叫她歇著。
顧影出來,又瞧見太醫正在熬藥,想了想,就問道:“現在能用藥膳嗎?”
太醫猶豫片刻:“隻能用生血止血的藥。當歸隻能用尾。”
“黨參,黃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