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挽棠應一聲,看她提起筆來,就輕聲開始念:“來年不知紅梅如何,妾卻等不得,隻求陛下折取一隻,帶回京中如何?思君念君,盼君歸。”
說起來,陸挽棠既是盼,也是怕。
蕭翀光回來之後,一切怕就是要塵埃落定了。
這個孩子……陸挽棠摸了摸肚子,心裏頭一聲輕歎。
也不知來得是不是時候。
婧嬪寫完了陸挽棠的話之後,看一眼陸挽棠,欲言又止。
陸挽棠當然知道婧嬪是想說什麼,當即就說了一句:“你若有話,也寫兩句,一並送出去。”
於是婧嬪便換一張紙,又寫上幾句。
最後陸挽棠叫婧嬪裝在信封裏,上了火漆之後,這才讓小太監送出去。
陸挽棠看一眼婧嬪消瘦的樣子,登時就歎了一口氣:“陛下應當是年前就要回京了。你呢?打算回去,還是留在這裏?”
“留在這裏罷。”婧嬪猶豫一番之後,如此說了一句。
陸挽棠頷首,也不再多言,又說起別的,拉了一會家常,便推說累了,就讓婧嬪也回去歇著了。
婧嬪這些日子,連夜在做衣裳。
衣裳是給蕭翀光做的。
尺寸是問的她。
婧嬪做得很精心。
可也不知蕭翀光到時候喜歡不喜歡。
陸挽棠估摸著,大約是多少無動於衷的。
婧嬪現在臨時抱佛腳,太明顯了。
蕭翀光焉能不知?
陸挽棠幽幽歎一口氣,又覺得肩膀上癢癢,便叫碧蓉:“你給我輕輕壓壓,癢得厲害。”
碧蓉忙勸:“娘娘忍耐些,這是正常的。”
湯泉宮的溫泉泡著很養人。
陸挽棠每日都去泡一泡,加速血脈流通。
不過,聽說溫泉最為養人,一段時間下來,陸挽棠的肌膚倒越發好了。
就是因為氣血不足,原本嫣紅的唇瓣,現在倒更偏粉色。
看上去添了幾分嬌弱。
加上最近她多少有些心事重重的,所以更有幾分西子蹙眉之感。
比起從前,反倒是更絕色幾分之感。
蕭翀光是七日之後回京的。
回來之後,蕭翀光隻在京城露麵一回,便是直接來了湯泉行宮。
對外自然宣稱是來療養。
畢竟,蕭翀光出發時,身上還帶著傷呢。
知道蕭翀光要來,陸挽棠心裏又是緊張,又是期待。
從早上開始,便是有些坐立不安,不住的張望門口。
按說她該去行宮門口迎駕,可太醫卻不允。
太醫怕她身子單薄,受不得風寒。故而還是在屋裏才好。
陸挽棠就隻能這麼幹巴巴等著,等著等著,都隻覺得有些望眼欲穿。
旁邊婧嬪瞧著了,就打趣一句:“陛下在你心裏,那可不是一般的重要。”
婧嬪抿嘴一笑:“人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從前我不明白,如今我倒是明白了。回頭我幫娘娘好好跟陛下說說。”
陸挽棠斜睨婧嬪一眼,直接發問:“難道你就沒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
婧嬪頓時就說不出話來,半晌卻輕輕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