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初仔細瞧著他的神色問:“聽說黎棟爹爹年輕的時候是在爹跟前做長隨的,你可知道他得罪過什麼人嗎?殺人全家這樣的事,得是有多大的仇恨啊!”
“沒有,他當年不過是我的一個長隨而已,怎麼會跟人結下血海深仇?我看,大約是他回去後得罪了什麼人吧。”黎正青擺手道,“你想想,他在厘城可有跟什麼人結過仇嗎?”
瞧黎正青的神色似乎當真不知道這裏麵的事,黎雨初這才搖頭道:“沒有,爹平日裏與人為善,最和氣不過的,怎麼會跟人結這麼大的仇?”
黎正青沉聲道:“現如今你住進了太尉府,我想再不會有那種事了,你放心就是!”
“謝謝爹庇護,不過爹,你一定要幫我查找出那些凶手為黎棟爹爹報仇啊!”黎雨初激動地望著他懇求。
黎正青點頭:“那是自然的,爹必會幫著調查這件事,但這件事毫無頭緒,還需從長計議。”他說著又問,“那些殺黎棟的人是什麼樣子?”
黎雨初還是搖頭:“我沒瞧見,我趕到的時候隻看到滿院子的死人,趕到黎棟爹爹身邊的時候,瞧見他脖子被劍劃了個大口子,血流得到處都是……”她說著心中發酸,眼睛濕潤了。
黎正青重重一拍桌,顯得十分憤怒,額頭上的青筋竟暴跳起來。
看著他這樣的表現,黎雨初有些欣慰,有他的幫助,遲早她應該都能查出那些人來。不過那個銀鐲太重要了,在沒搞清楚那個秘密之前,她還是不能貿然行事,草率地告訴黎正青。心裏想著,她就不自覺地握著腕上的銀鐲轉了轉。
六王爺聽到這裏插口對黎正青道:“今日傍晚我瞧見黎小姐在太尉府外徘徊,一時好奇便上前詢問,黎小姐對我合盤托出,本王便以隨從的身份帶她進來了,太尉大人別見怪哈!”
黎正青連忙道:“怎會,今晚老母親大壽,老夫忙碌得很,若不是六王爺幫忙,雨初隻怕是到現在也還沒能跟老夫見上一麵呢,更不要說救老太太一命了!老夫還要感謝六王爺呢!”說著便對六王爺躬身行了個禮。
六王爺笑笑道:“不必如此客氣的,太尉大人,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這個詞讓黎正青心情大好,雖這六王爺是個殘廢王爺,但到底人家也是皇子,跟他結親也算得上是皇親國戚了,對他黎家有益無害。
彼此又恭維兩句,黎正青才想起什麼似的訝異地看向黎雨初:“雨初,你怎麼會有這麼好的醫術的?”
黎雨初笑答:“是女兒一次無意中跟個江湖郎中學的,他告訴雨初這是他家秘傳之術,不讓雨初跟別人說。”
黎正青點點頭,認真道:“雖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但能會點歧黃之術也不錯。”
黎雨初沒答話,心裏暗暗鄙夷,這黎太尉還頗為封建大男子主義。
黎正青看向黎雨初臉色和緩了不少:“雨初,時辰不早了,咱們就不打擾六王爺休息了,爹先給你安置個休息的地方,一切事情明日再說吧?”
黎雨初笑答:“爹,不用格外安置了,我就在這客院的廂房裏休息就好。我還帶了幾個人來,住在客棧裏,明早我去接了他們回太尉府。”
黎正青點頭:“如此也好。”
當下,黎雨初便跟六王爺告了辭回她的廂房去睡覺,黎正青也跟著離開了。
夜色已深,因為之前給老太太一個人做心肺複蘇,又是人工呼吸,又是心髒按壓的,來來回回把她折騰的夠嗆,這會靜下來竟是困得不行了,躺下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她這一覺便睡到了天亮,起身洗漱穿戴好,她神清氣爽地離開太尉府去客棧找暉兒他們。
暉兒他們早就起來了,大約是因為黎雨初一.夜未歸,心中焦急,幾個人正坐在客棧的大堂伸頭朝外瞧。
黎雨初一出現,幾人頓時都鬆了口氣。
萱兒嘴快,最先問道:“小姐,可見到黎太尉了?”
黎雨初點頭而笑:“不光見到了,還跟黎太尉認了親,我是來接你們去太尉府的。”
話音落,暉兒就一蹦老高拍起了小手:“太好了,太好了,暉兒可以住太尉府啦!”
黎雨初笑著幫他們打點行裝,然後恢複了女裝,一行幾人就坐馬車往太尉府而去。
到了太尉府門口,立時有看門小廝上前盤問:“你們是什麼人?”
黎雨初想著自己和黎棟相認的事情還未公布,貿然說出自己的身份不太妥當,便對小廝道:“你隻去通報太尉大人一聲,說從厘城來的黎雨初來了,便可!”